對于母後的娘家,和蘇感覺很奇特。自從離王後過世之後,他和姚家的關系很疏遠。這些年來他不止一次想要重新籠絡舅舅,但是都被那個看起來端正嚴辭的舅舅拒絕了。他說的是,他們姚家不想再卷入王朝的紛争,隻做一些閑散官吏就好。對于姚璎珞這個表妹,和蘇幾乎沒有見過,不過這段日子箴王後似乎有意撮合她和翊宣,所以縱使沒有見過,也知道她的。很美麗單純的一個女孩子。和蘇的眉皺了一下,那個舅舅是不是轉了心思,也想着重新攀龍附鳳?那他的目标為什麼是翊宣呢?姚家和箴王後他們不是有怨嗎?可是當他看到翊宣似乎很滿意的模樣,自己卻有一種被遺棄的感覺,為了姚家的背離,也為了翊宣。女孩子的身體柔軟動人,吻起來一定很舒服,而且姚家畢竟是名門,姚璎珞又是如此美麗可人。真的天作之合。和蘇想繞開他們,不想再看見他們,可是這時身後的一個小宮監突然走到了他的身後,在和蘇轉身的時候照了面,那個小太監慌忙叩頭,嘴裡還說着,“……,太子殿下,……”聲音不大,不過已經足夠。翊宣他們聽見了,站了起來,都看向這裡,和蘇心說看來避不過去了。翊宣的臉色突然變的不是很好。他看見和蘇本來要走過來,卻轉了身,心中有種說不清楚的悶氣。已經,快二十天沒有單獨見過和蘇了,看樣子他過的很好,完全沒有自己慌亂和不知名的浮躁。為什麼隻有我在受煎熬?“殿下,一向可好。臣弟許久未見王兄,心裡真的很惦記。”翊宣仿佛忘了身邊的姚璎珞,直直沖着和蘇這邊過來。和蘇對他面前的那個小太監說了句,沒你的事了,退下吧。那個小太監如同大赦般跑了。禁宮之中,除了東宮的人,其他人都怕和蘇,沒有緣由的。和蘇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立領長衫,很清雅,頸下鎖骨若隐若現,沒有了平時穿朝服時候的一股霸道之氣,甚至還有些文弱。他的手中捧了一個扁平的樟木盒子,镂刻着一朵一朵的牡丹花。翊宣走近才聞見和蘇身上的白昙花香味比以前重了許多,不過和蘇的氣色看上去還不錯。臉也沒有那麼蒼白了,眼睛有了光澤。翊宣突然感覺又無話可說,翊宣甚至感覺自己有些膽怯,和蘇就在眼前,他卻不能碰觸他。自己做的事情甚至無法解釋。姚璎珞也跟了過來,她看見是和蘇,連忙跪下行禮。她曾經不隻一次在大典上遠遠見過和蘇,所以并不陌生。“殿下,……”她擡頭,看見和蘇手中的一個樟木盒子,突然感覺有些眼熟,後來才想起來,她在禁宮存檔見過這個盒子的描述,那是先朝熏王後的舊物,也就是如今鄭王母親當年的陪嫁,很名貴,據說用于存放衣物百年不腐。“是璎珞,你也來了。起來吧。”和蘇退後一步,離開翊宣遠了一些。“在這裡住着還習慣嗎,舅舅他們可好?”“太子殿下的挂念,是姚家福氣。”姚璎珞低着頭說話,她已經站了起來。“好,好。許久未見,璎珞都成大姑娘了。”和蘇又退後了一步,這才說,“先走一步,一會父王那裡還要過去應承一下。不打擾了。”說完和蘇捧着那個樟木盒子走了。他的身影步在甯靜的回廊上一點一點的變遠,最後直至翊宣看不見了。方才耐心應付姚家的那個女孩子已經讓13、姚璎珞他的精神處在煩躁的邊緣,可是讓和蘇看見他們兩人在一起又無法解釋。她的确是母後選定未來的妃子,不過他不想要而已。那個女孩子總能在莫名其妙的時刻偶遇到他,他已經感覺不勝其煩,但是面對一張笑臉,一個嬌滴滴的姑娘,而且又和他沒有冤仇,無論多麼不情願都不能狠心去罵跑她,隻能按耐住性子去應付。這些對和蘇又說不出口,或者和蘇根本就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越想越感覺心中有一股無名火氣,翊宣一下子捶到了旁邊的廊柱上。很沮喪。姚璎珞則是低垂着臉,翊宣回頭看了看她,隻是以為她習慣了這樣,所以沒有在意。隻是說,“父王那裡已經快賜膳了,你先過去吧。”璎珞淡淡地一笑。和蘇手中拿的是他母後的遺物,因為這次由東宮到扶風園走的匆忙,這個樟木盒子沒有随着他過來,他讓侍衛回了一趟東宮,這天才送來的。本來通過回廊直接到他住的清明殿把盒子放下,結果因為遇見翊宣璎珞而被迫換了路程,所以他穿過花廳就到了扶風池邊,發現原來一群人在這裡賞花,姚璎珞也在。許多宮人裝扮着花枝招展的,五彩缤紛的一大片,和蘇也不知道鄭王是否在這裡。和蘇不想帶着手中的盒子過去。在他的心中,母後是他一個人。鄭王至今對這個早逝的嫡後還有幾分情誼,和蘇連猜都不想猜。因為他早已知道。端看鄭王對待他的态度就可以明了。鄭王也許早就遺忘那個葬入懷陵的妻子了。正在躊躇間,和蘇聽見後面的腳步聲,還有幾句話語,是翊宣和璎珞向這邊過來了。這裡花廳擋不住人的,和蘇想了想,最後從回廊的欄杆上跳了下去,從花叢中向假山那邊走去。那邊連着另外一道回廊,依着假山建造的,從那裡走可以繞過這片花廳,在鄭王眼皮子低下走回自己的清明殿。他想着是放下東西再過來。結果當他站在回廊最高的地方看見鄭王在這裡,翊宣,箴王後圍着他,還有一些後宮的女官太監。和蘇想起,水邊那邊小戲咿咿呀呀唱着什麼,估計是那些宮人才人,還有别的妃子在看。和蘇感覺自己有些進退兩難。他想了想,最後隐入了回廊頂端的閣樓上,心說,等鄭王走過去他就出去。閣樓中就和蘇一人,有些無事可作。他才想起來,還沒有看一下裡面的東西是否保存完好。每年他都會看一次的,今年年初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心思想起這個。和蘇打開了盒子,裡面是一件大紅色的外袍,金線繡的龍鳳呈祥,五彩祥雲,還有背景下,用正紅色絲線繡的蓮花,繡滿了整個衣服。這是王朝女子最隆重的全套禮服的最外面一件,它其實是一件外披的袍子。當女子穿好禮服的上衣裙子之後,在最後披上這個。隻有王後在大婚之日可以穿戴這樣的衣服。和蘇喜歡那上面的繡工,他喜歡精緻的東西。扯開了錦袍上面包裹的綢子,和蘇把衣服拿了起來,仔細上下都看了看,沒有潮濕或者蛀蟲的痕迹,他剛要想把它放回去,卻突然感覺有些迷惑,不知道為什麼,和蘇把衣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柔軟的絲綢水一般從和蘇的身上流淌到地面上,有些重,有些涼,和蘇輕輕地轉了一圈,那托在地上長長的後擺迤逦着,纏住了和蘇的腳。外面夏日的陽光射在繁複的花紋上,顯出耀眼的光芒,尤其是那一朵一朵的紅蓮,映着光芒,閃動着,就如同扶風池中接連天際的蓮,因為風的吹動微微搖曳着。和蘇輕歎一聲,“……,不可思議,……,好美,……”突然外面一聲呵斥,“誰在裡面?”閣樓的大門一下子被刀劍闖開,進來了四名禁衛軍,用劍直指向和蘇的咽喉。門外就是鄭王,那些禁衛軍一看是和蘇,連忙收了劍,不過還是沒有退開,就這麼站着。原來是鄭王走到回廊這裡剛好聽見和蘇的輕語,以為是刺客,所以破開了門,結果看見一身紅衣的和蘇。鄭王彷佛聽見了幼時天真歡快的笑語隔着悠遠的歲月傳了過來,他以為早已經遺忘的記憶被敲開了一道傷痕,和蘇的紅衣就是那流出來的血。還是熱的。箴王後還有翊宣原本在回廊下面。鄭王說累了要先走,他們卻要在園子裡再逛一逛,結果鄭王走到回廊頂端他們突然聽見這邊有刀劍出鞘的聲音。箴王後翊宣連忙走上來看看,出了什麼事情。鄭王看着這樣的和蘇,完全楞住了。原來他沒有發現,和蘇是如此的肖似他的母親。竟然,彷佛她重生了一般。紅衣,耀眼的紅衣,上面綴滿了紅蓮花。那些曾經是他們的誓言。那個女孩子的話,是如此的接近,鄭王就感覺此時他還能聽見那些話語。“……,彌江,我現在就開始繡嫁衣,等我長大了,我就做你的新娘。……”“……,彌江,我喜歡扶風的紅蓮花,我把它們繡在嫁衣上,你看好看嗎?”“……,彌江,我以天地起誓,愛你,直到時間的盡頭。……,可是,你愛我嗎,你還愛我嗎?我沒有退路,但是你有。彌江,我們有未來嗎?你回答我呀,……”他們的糾纏從生命的開始,終于女孩子的死亡。但是對于此時的鄭王來說,那些遙遠的仿若上一世的事情,他們之間隔着一生的差距。他曾經以為自己完全淡忘了,可是眼前的臉,是她的臉,還有她的紅衣,……鄭王走近和蘇,眼睛中全是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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