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完美的結局,為什麼他不這樣做呢?殿下。你的父親不希望你死,他渴望為你找到讓你活下去的理由。你的身體和頭腦都太虛弱,不可能繼承王位,可是最麻煩的是你是太子。作為鄭王,他不能讓你活到下一代鄭王繼位的時候興風作浪,可是作為父親,他希望你可以活下去。一個廢物比一個聰明人有更好的理由存活下去。我來這裡提醒你,不要辜負你父親對你的希望。因為過了明天,我們将沒有機會說話了。也許你将永遠的留在京城,而我終生不會再踏足塵世半步。和蘇轉身看見奚朝依然沒有表情可是清瘦俊美的臉,似乎有些顫抖。幾十年來的點滴瞬間在腦中閃過,從某種方面來說,他是奚朝養大的,千絲萬縷的柔情無法抹去。不自覺地一聲“師傅”逸了出來。師傅,……,為什麼和我說這些?那天晚上你為什麼不說?奚朝的臉仿佛冷凍的冰,唇邊的笑容卻漸漸的深了。殿下,其實我比你更可憐,……我一直想找的,卻是讓你去死的理由,……奚朝的心如同被撕開一樣,一邊在苦,一邊在笑。想恨和蘇,可是他知道那不是和蘇的過錯,要是不恨他,和蘇的存在就是對他夢想的亵渎。更可憐的是,他想和蘇死去,卻還要在心裡逼着自己放下二十年來的點滴,去找尋一個可以讓他死去的理由。這次先離去的,是奚朝,和蘇愣愣的看着那個背影。原來,奚朝的心也曾經搖擺不定,一時一換。1414、十四蕭王翊烜的冠禮莊嚴而隆重,太子和蘇親自為翊烜加上了象征成年的束冠。當和蘇冰冷的手指貼近翊烜的脖頸系着緞帶的時候,翊烜要拼命壓抑着一種喧嚣的心情才能獲得平靜。群臣對和蘇的驚訝不亞于翊烜在神廟桃花苑中第一眼看見和蘇,此時的太子一身端正的繡金朝服,可是即使最華麗的五爪金龍,金線繡制的傾國牡丹在和蘇的面前也會黯然失色。他是一個華麗的少年,他的美沒有一絲的脂粉氣。隻是沒有翊烜那種硬朗的強勢。儀式在神廟舉行,稍後是奚朝大祭祀為蕭王祈福。奚朝是黑色的朝服,站在神廟祭壇最高處,用深山裡采集的香木樹葉灑遍祭壇的内外,清洗了污濁人間的一小方淨土。所以他讓人們相信,至少在這個祭壇中,神明會真實降臨。奚朝把一卷黑磁紙面,镏金小楷抄寫的經文端正的捧到了蕭王翊烜的手中,儀式結束了。蕭王殿下,請回。奚朝的聲音一貫如遠山寺廟的鐘聲,遙遠而渾厚。翊烜雙手捧着經文像神像三跪九叩,然後站了起來,他看見身邊和蘇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奚朝,眼神中的東西過于複雜,他看不明白。蕭王府晚上有慶宴,太子和蘇作為最尊貴的客人到府慶賀,當衆人想再一次看看清晨神廟濃霧中那一抹足以震撼人心的人影是否是幻覺的時候,太子卻被一直在東暖閣休息,晚宴的結束,一直到戲開始,都沒有看見他的身影。人們内心期待,但是都不敢說什麼,也有人小心對身邊的人說,也許是你看差了,不經常看見太子,興許眼花了。那可不一定,太子的母親離王後豔驚天下,太子不應該一付廢物的樣子。你是想看英明神武的太子,還是想看美人?住嘴,太子畢竟是太子,不容亵渎。那個人笑得不屑。他何嘗把自己當太子,我們有什麼時候把他當太子了。對了,倒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跟蕭王走的這樣接近,有什麼征兆呢?靜觀其變。有一種人生來就是為了颠倒衆生的。名震京師的小旦泠止玑外号魔旦,十八歲的秀美少年隻一雙眼睛就能把人的魂都勾走了。無法用言語形容那雙非同一般的眼睛,有的時候它是一種牽引,可以把人的靈魂引向毀滅,可有的時候它就是鏡子,是看着它的人的欲望無限的膨脹。泠止玑一般不上彩妝,僅僅青衫布衣便可以禍國殃民。雖然他僅僅是一個戲子,可是背後卻有一個人對他保護周到。旁人隻能遠遠的看着他,沒有人可以近到泠止玑身前沾的便宜。三年前,一個二品的官曾經點泠止玑侍候,僅僅陪酒而已,結果當天晚上他就身首異處,而且官府還把這件事情壓了下來,成了無頭公案。那個人的夫人本來不幹的,可是後來連那家人都消失的沒有蹤迹,仿佛京城從來沒有這一家人一樣。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人敢打泠止玑的主意了。他就宛如一個妖精,勾逗的人渾身是火,那些人卻打死都不敢招惹他。不過,這些都快要結束了。今天蕭王夜宴群臣,請了泠止玑彩妝演戲,今夜過後,泠止玑從此就會在京城消失,再也不唱戲了。大家都猜測他可能被他身後的人養了起來。今夜着實難得,從此以後,一個傳奇人物将完全退出人們的視野,更有人說,今後五十年内再也沒有人可以與泠止玑比肩。翊烜見過泠止玑,也曾聽他唱過一段《滄海潮生》,詞填的好,曲子作的也好,算是頂尖的,可是他并沒有感覺泠止玑有傳說中的那種魔力,想來大家誇大了。不過,今夜既然和蘇都來了,當然要做最好的來款待他。今日往後,蕭王府的夜宴也會成為一段佳話的。翊烜敬完酒,看了看時辰,也該叫和蘇起來了。雖然這些天當中,和蘇已經不是那麼貪睡,不過今天起的早,在神廟那裡折騰了那麼久,然後又是騎馬回京,又是趕到翊烜府上,和蘇疲憊的神情讓他趕緊收拾了寬闊的東暖閣來讓和蘇休息。想來也睡得差不多了,他想和蘇肯定喜歡聽泠止玑的曲子。于是他走到了東暖閣,卻看見原本站在和蘇床邊的秀遠守在了門外,見他過來就說,殿下請留步,太子在休息。秀遠,我來叫王兄起來的,前面的戲要開始了,是個很有名的角,王兄肯定喜歡。秀遠的臉色有些尴尬,或者說陰沉,他低着頭。王爺,也許太子殿下不去看戲了。要是再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翊烜就成了真笨蛋了。有些莫名的邪火,再加上他的不甘心,居然撞門大聲叫了起來。王兄,是我。我來叫王兄到前面看戲的,很有名的角色,王兄,……咦,門沒鎖,……翊烜推門就要往裡走。秀遠吓了一跳,趕緊攔住他。門本來就不是裡面鎖上的,也不能鎖。他負責和蘇的安全,萬一裡面有任何緊急情況,他必須盡快進入。殿下,你怎麼這麼不懂事?翊烜一把推開攔住他的秀遠,徑自走了進去,結果在低垂的輕紗帷幕後看見一雙交頸纏綿的人影。他的手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一樣,掀開眼前僅有的一層薄紗,看見了和蘇有些驚訝的目光。和蘇敞開衣襟側躺在靠枕上,而另外一個人很陌生,卻是一個極其清秀的少年。那個少年含住了和蘇的欲望,纖巧的舌如信子一樣,一點一點挑逗着。很顯然,那個少年在侍候和蘇。和蘇陀紅的面龐,如破碎星光般支離的眼睛,還有周圍彌漫着的淡淡酒香讓翊烜口幹舌燥的,腳卻仿佛生了根一樣,站在那裡一動都不動。很久之後,當一切平複了,和蘇微微喘着氣,淡淡的問他,有什麼事?……,王兄,前面,……,泠止玑的戲,要開始了,……聞言,和蘇笑的輕巧。而躺在他懷中的少年擡起精緻的面孔,湊到和蘇面前說,殿下,你一定要來看,這可是我此生最後一場戲了。從明日開始,止玑再也不唱了。翊烜的腦子不全是豆腐渣,他看了看眼前的少年,意外的感覺熟悉,就是泠止玑。可是剛才怎麼沒有看出來呢?和蘇,泠止玑?原來,那個人居然是和蘇?1515、十五油彩勾勒出的絕世風華,眼波流轉的萬種情懷,舞台上的泠止玑美的令人窒息。可,現在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到了台下。和蘇坐在那裡。牡丹花從環繞着的酒榭歌台,白色玉石做出的桌案,而他,白色五爪金龍朝服,散亂的黑色長發,放松的身體斜靠着長椅,左手持着西疆進貢的水晶杯,猩紅色的葡萄酒沾染了和蘇蒼白色的唇。台上泠止玑演的是飛天。神話中的女神,優美放蕩的身段,迷離的眼神,危險而充滿誘惑的歌聲舞蹈,把蕭王府的衆人導入了一場無法清醒的幻想。和蘇為泠止玑贖了身,脫了樂籍,明日的泠止玑洗盡鉛華,既要回鄉了。殿下,今天晚上就要止玑好好服侍殿下。殿下的大恩,止玑今生無以為報,來生,……說到這裡,那個秀美的少年吃吃的笑了。來世,……,我們擁有來世嗎?想起剛才,和蘇一樣拿着酒杯,不同的是,懷中抱着泠止玑。和蘇認識泠止玑是在三年前,那一天,和蘇去看的人不是泠止玑,而是當年的頭牌小旦飛渡。萬花堂的舞榭樓台繁華如煙,永遠不停息的歌聲舞姿真要把人的所有精神都掏空一樣。和蘇懶散的坐在那裡,不經意的看着台子上,可是這才知道,台上那個豔色逼人的小旦不是飛渡,是他的師弟泠止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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