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出去。”老王火冒三丈地将可兒推出廚房。剛剛她又心不在焉地将手指往滾燙的鍋竈裡送了。“春喜,把可兒帶走!”老王氣急敗壞地高聲叫道“哎。”春喜夾着幹淨的床單沖進廚房,惱怒地瞪了可兒一眼。“姑娘又想心思了。跟您說了多少遍,别在廚房裡走神兒。看看,手指頭又被燙了吧!”她利落地将手中的床單往身後的女仆手中一塞,抓住可兒的手,将她拉出廚房。可兒慚愧地笑着,跟在春喜身後來到後面的偏廳。隻見柳婆婆正坐在偏廳裡指揮着幾個女仆熨燙着客人的衣服被褥,見可兒來了,她忙恭敬地站起身來。“姑娘又燙了手。”春喜道。柳婆婆皺眉看着一臉抱歉的可兒,轉身拿過一個藥瓶子,輕輕替她上着藥。“對不起,我又走神兒了。”可兒憨笑道。“走神兒?又想姑爺的事兒了吧……”柳婆婆擡頭瞪了春喜一眼,以眼神示意她離開。春喜嘟囔着,領着衆女仆走開。柳婆婆轉身看着可兒,那幽幽的眼神中既有同情,也有理解——即使衆人都已經知道她是能說話的,她仍然堅持不肯開口。隻除了一次。那是他們被黃掌櫃接來吉祥客棧的第四天。到了吉祥客棧,可兒倒頭便睡。足足睡了三天三夜,她才有力量再次面對自己。而她在醒來後的第一件事,便是用被子蒙住頭痛哭了一場。就在那時,柳婆婆趕走衆人,向她緩緩講述了自己的故事。當年,柳婆婆被搶入宮闱後,曾經想過一死了之。但,生性剛烈的她認為,自己死了就太便宜那個暴君了,便準備伺機刺殺隋炀帝。誰知事情敗露後,隋帝不僅沒有賜死她,兩人還暗生了情愫。此時,柳婆婆才認知到,原來這個男人并不象傳說中那樣暴虐無情,有太多的壞事都隻因為他是皇帝才算在他的頭上……可兒記得民間一直傳說着,在隋帝被殺之前,曾經讓心腹侍從随身帶着毒藥,以備有需要時死得象個帝王。誰知宮門被亂軍攻破後,宮人四下逃散,竟然沒有一個人留在他的身邊。柳婆婆正是那個被負以重任的侍從。當亂兵攻打皇宮時,宮中一片混亂。在混亂之中,她不幸從高台上失足摔下,昏死了過去。等她醒來時,一切都已經結束了……這是柳婆婆一輩子都無法言說的傷痛。也許,在别人眼中,隋帝是個昏君。但在柳婆婆眼中,他隻是一個溫柔而無奈的男人,一個她最終背負了他的期望的男人……最終背負了期望的……可兒心中一抖,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看來,我是有些心不在焉。算了,反正這裡有你們就夠了,我去歇着吧。”她拔腳逃離偏廳,回到她所居住的後院。背負了的期望……“對我有點信心!”……後院甯靜而安詳。午後的陽光透過枝葉茂盛的老槐樹,将斑駁的光影灑了可兒一身。那“沙沙”的樹葉聲對于她疼痛的心靈來說,象是一種溫柔的撫慰。可兒背靠着老槐樹,閉上眼,将手探入懷中,撫摸着淩雄健所贈的那根玉簪。她總是不願意回首往事。往事對于她來說,都是一些可以推到記憶的最深處,再也不去想起的過去。唯獨有關淩雄健的一切,她沒有辦法推開……可兒已經十分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要去憶起他,可是,他的身影總是會在最不合時宜的時候跳出來,打斷她正在做的事情,使她變得手足無措,精神恍惚。她睜開眼,看着傷痕累累的手指。不知道這是有意還是無意,仿佛是自我懲罰一樣,這幾個月來,她的手總是處于受傷的狀态。不是被割傷,便是被燙傷。如果淩雄健看到,大概會心疼吧——不,現在的他也許已經不會再心疼她了……(“對我有點信心。”)淩雄健那似遣責又似期待的目光象那斑駁的光點,在她的腦海中閃爍着。可兒忍住一聲嗚咽,扶着老槐樹的樹幹,圍着它打起轉來——她期望能借助體力的消耗讓心頭壓抑的重負減輕一些——自從搬進這後院,她便愛上了這株老槐樹。它那略顯驕傲的、昂揚的架式總是讓她想起淩雄健。(“上天下地,唯我獨尊。這話正合我心。”)可兒苦笑。淩雄健就是這麼一個自大而無所畏懼的人。而她,其實一直都是膽小如鼠的——盡管他曾經稱贊她有一顆戰士的心。也許,以前心中無所牽挂時,她可以做到無所顧忌,可當她的心頭挂念着他時,又讓她如何能做到無所畏懼?(“還要分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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