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時,她才又有機會再次思索“那件事”。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會來,她想。作為管家娘子,她早就已經習慣了應對突發事件,此事對她并沒有形成多大的困擾。隻是……那心底隐隐的忐忑就象她的舊疾一樣,一直在胃部抽搐着。“姑娘在嗎?”廊下,突然有一個聲音問道。春喜從瞌睡中驚醒,站起身迎出去,卻見是吉祥客棧的黃掌櫃。這黃掌櫃在吉祥客棧還是藍家的産業時,就已經是客棧的掌櫃了。自可兒進了錢家之後,他便一直象可兒已經沒有了的娘家人一樣,在遠處默默地守護着她。可兒忙起身迎了上去。“黃世伯。”她叫道。她猜,很可能是消息已經傳到了他的耳朵裡。黃掌櫃年紀已近六旬,半秃的腦門襯着他滿額的皺紋更顯得蒼老。“姑娘,”黃掌櫃轉頭打量了一下周圍,見沒有人在近前,便湊近可兒低聲道,“聽說老爺已經同意讓國公府的人來相看姑娘,可有此事?”春喜正奉上茶,聽聞立刻接上話應道:“就是叻。隻是到現在還沒有見着。”黃掌櫃看着可兒,問道:“姑娘可有什麼打算?”可兒和春喜都沉默了。此時,柳婆婆也從裡間走出來,靜靜地立在門邊。可兒歎了一口氣:“目前還沒有。”多年的管家經驗給了她一條教訓,對于還不甚了解的情況,過早的作出計劃不僅于事無補,甚至還會因思慮太多而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此時,還不如以靜制動,臨場看情況再作決定的好些。“姑娘可千萬别答應!”黃掌櫃低聲道,“此刻那個國公爺就在我們客棧裡呢。我見了一面,竟象是一個鐵面判官一樣的人,沒有一絲的溫和氣。姑娘花兒一樣的人,到得他的手中,天曉得要受什麼樣的罪呢。千萬别答應!”黃掌櫃又轉頭看了看門外,擔心地問道:“老爺呢?”“在午睡。”春喜答道。“那我得趕快走。不然,被老爺看到又有話說了。”黃掌櫃邊說着邊拱拱手,走了出去。春喜也跟在他的身後,将他送出去。可兒站在門廊下,看着明媚的春光下那開得晃眼的迎春花默默地思索着。柳婆婆走下台階,一隻手碰了碰可兒的衣袖。可兒轉過頭來,立刻明白柳婆婆已經知道她打算怎麼做,并且表示了自己的支持。她沖柳婆婆微微一笑,柳婆婆點點頭,轉身走回内廳。此時,春喜走回來。可兒對春喜道:“春喜,你看着些個家,我去去就來。”“姑娘要去哪裡?”“巷頭上。”可兒指了指吉祥客棧所在的方位。春喜也立刻明白了她的想法,便橫身攔住可兒的去路。“姑娘使不得。要說話,等人來了家裡,自然可以說得的。此刻姑娘去了客棧見他們,人家會說閑話的。”可兒笑道:“我又沒說要跟他們講話,我隻是想先看看再說。你還記得那個死在客棧裡的老相士嗎?他總說相由心生,看一個人的相貌大概就能知道他的好壞。我自信跟他學得還算是好,怎麼着也能從那個人的面相上看出他性格的五六分來。”她低頭沉思着,喃喃又道:“就算不能,至少也可以給自己一個提示,總比什麼也不知道,隻靠猜測來得強些。”春喜見她說得有理,便應道:“即這麼着,我跟姑娘一起去。路上遇到人也好說些。”“不用,有柳婆婆跟着呢。你隻看着老爺太太醒了,就說我去店裡拿他前兒個要的帳本了。”此時,柳婆婆已經拿了鬥蓬出來。她将一件藏青色的鬥蓬披在可兒身上,自己則裹在深灰色的鬥蓬裡回望了春喜一眼。春喜無奈地撅起嘴,默默地退後一步。可兒理了理腦後綁得緊緊的發髻,又扯扯鬥蓬下那件半舊的淡青色短襖,扶着柳婆婆向大門走去。正文初次見面東門外大街-吉祥客棧“我們不是應該去錢家嗎,坐在這裡幹什麼?”淩雄健的副将“老鬼”姚志承扯了扯他那隻鑄着一隻老鷹的銅制單眼罩,假裝沒有注意到客棧裡的雜役們投來的小心翼翼的目光。“你隻管坐着就是,将軍自有将軍的分寸。”與老鬼一樣,小林也從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奚落對方的機會。瞥了一眼又要鬥起嘴來的兩人,淩雄健沉聲道:“時候還早。”那兩個人從他的聲音裡聽出他的心情不太好,便都安靜下來,默默地接過膽戰心驚的小夥計送上的新茶,轉身聽着座上那一男一女兩個說書先生念着他們聽不懂的地方戲文。多年的軍旅生涯使得淩雄健養成了随時注意周圍動靜的習慣。自他跨進客棧的那一刻起,他便注意到他們一行所引起的震動——雖然他并沒有帶着衛隊出行,但是,老鬼那已經成了他的“商标”的銅眼罩早就洩漏了他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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