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珰手上動作迅疾而優雅,切牛排對一位殺人如麻的将軍不是什麼難事。
他記事起,幾乎無師自通般,跟随靈魂的另一縷追憶掌握了很多技能。盡管,在這個時代已經用不上了。其中一項便是束發,現在的他,每天早上起床隻需要用梳子簡單理順短發,讓它們妥帖地整齊地生存着,便能稱為講禮貌、講衛生的人。
李珰有意放緩動作,讓對面的女士先放下刀叉。但沒有讓熱切的目光凝視他太久,他用餐巾擦完嘴後,雙手交握,放在一拳之距的冷質大理石餐桌上。兩個人安靜地看了一會兒窗外景緻,覺得氣氛緩和得差不多了,李珰将全程隐身的禮盒推向她的手邊。
張懷樂驚喜地捂嘴淺笑:“給我的?”
李珰覺得這個用詞不大準确,也很誠實地用冷淡的語氣回應她:“不,是還給你的。”
張懷樂的表情凝滞了一瞬,而後露出一個頗顯苦情的笑容:“李珰,你今天請我吃飯就為了說這個?”
“當然不是,主要是為了還資料的人情。”李珰神情冷靜,面不改色,沒有因為對面的人流露出委屈而改變語氣,“還有,闡明我的想法。”
禮盒裡是張懷樂從國外帶回來的禮物,精緻昂貴的打火機。她為每一個同事都精心挑選了合适且實用的禮物,唯獨對李珰的,從價值上超越了同事間該有的贈予;從功能上似乎沒有體諒他并不抽煙。
這種超出界線的關心自然想要一些回贈,或者更□□些,交換的代價。
李珰那時忙着章懷太子墓的收尾工作,随手将禮物收入辦公桌最底層的抽屜。如今想起來,才發現身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筆人情債。
對面的人遠不至于到泫然欲泣的地步,但臉色很難看是真真切切的。
因為張懷樂很清楚,李珰這個人個性幹脆如刀刃,最怕人情債。當他提出希望自己幫忙的時候,她滿心期待,以為李珰至少會給她一個機會的。
而這個機會被她親手扼殺了。
因為那把青銅钺,“李珰”科學地存在了,所以他現在幾乎可以準确猜測,尚未解開的地下密室,藏着的秘密會是什麼。
李珰想過在章懷太子墓的工作結束後,将人生推進到一個新的階段。
可是現在的結果和他知曉的結局有了偏離,他必須全身心投入研究中,去追尋一個不可知的後果。
去見一個多年前他未按時赴約而錯過的人。
成年人的體面大概就是有些話不必點破,而能及時收手,适時止損。
張懷樂沒有接過被退回的打火機。
她笑得燦爛,好像剛才心神波動隻是錯覺,但她問的太過苦澀:“李珰,你是有心儀的人了嗎?”
李珰擡眸看向她,流露出淡漠疏遠的神态:“單我已經結了。說好這頓是我請你。”
李珰拉開座椅起身,張懷樂根本不敢追及他的背影,側頭看向窗外,霧蒙蒙的一片,不知剛才兩個人怎麼看得那麼久,那麼認真。
人聲鼎沸處,她告訴自己,可以了,到這裡就可以了。
李珰不是拖泥帶水的人,這是一件幸事。
無人敢寫帝皇書(17-1)
負水跟着中軍新兵訓練了一個月,李珰遣人将她調走,來接應的人是李珰軍中的司令郎将,叫顧少安。
她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還稍有疑慮,不知李珰前不久剛羞辱了顧靈山一番,現在安排顧家的人來處理她這樁麻煩事是何用意。
負水整理好行囊,出營帳前穿好玄甲衣袍,将兜鍪正了正,面容半數掩在擋風的銅皮下,隻能瞧見一雙幹淨有神的眸子。這些時間她身上的腱子肉逐漸恢複狀态,身量姿态無需刻意模仿,與尋常男子無異,隻需在歇息和如廁時稍稍注意些。至于男子群居處慣常出現的呼噜聲與葷話,她從小聽到大,自然地融入大家,毫無負擔。
有一人提着長戟走進營帳,正解着身上玄甲,看見負水正收着包袱,有些不舍:“這就要走了!”
負水被調去右軍的消息周圍的夥伴都聽說了,今日營内還來了位顧大人,親自帶着李将軍的命令過來接人。想來他此去軍銜不會太低。
男子一把抱住負水,深情地拍了拍他的後背:“好兄弟,多保重,日後有了出息,别忘了我們這幫人。”
這批新兵是從地方各郡選上來的,都是十幾歲二十幾歲的青年,雖作戰經驗淺,性子不定,但便于馴服,磨煉後作戰能力強,當是未來中央禁軍中的精銳之師。
誰不忘誰還說不定呢。
負水沒有絲毫忸怩,仿佛與自家兄長道别,回抱住同吃同喝同睡了一月之久的戰友:“放心,你也要好好保重。日後戰場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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