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領軍入山,他本想打了營救顧靈山的名号派人仔細摸查匪寨虛實,不曾想顧靈山愛民如子,飛雲寨一戰,打草驚蛇,招安難行,圍剿不易。李珰當機立斷,領軍血洗蒼山,平了三十八寨立威,匪患之禍暫時平息。
倒是沒把顧靈山全須全尾地帶回淮安。
顧靈山斷了一條胳膊,卻是再不能領軍掌兵。又亂了李珰計劃,雖峰回路轉結果尚算可以承受,最後還是被陛下免了中軍校尉一職,如今在家休養。
負水的傷勢大好,身上繃帶皆已拆除,身體雖然虛弱,但行動如常。張餃兒每日各種炖湯補藥伺候,鄭雲和沈淮七監督她吃藥,恢複到之前健壯如牛的狀态指日可待。
李珰從蒼嶺回來後在府中時間便少了,日日往返與皇宮與軍營間,連着幾日不回府也是有的。
今日他難得在家,負水想着是不是該問問自己從軍的事。
書房中李珰少見地專注在書案前,研墨執筆,一方木牍放在中間,頂部有一小口,小孔下用紅漆繪着圖樣和文字。自領右軍校尉後他改穿玄袍,腰上懸着的銀刀也不見蹤影,青銅钺他偶爾出征時見過幾回,最近淮水流民騷動徹底平定,便很少見他練武,舞文弄墨的時間倒多了。
負水想了想,在房門上輕叩幾聲。
李珰應聲擡頭,帶着明快的笑意:“倒正要找你。過來。”
負水以為他終于發現自己少個伺候書墨的小童。
她走到書案前一尺之處定下,規規矩矩地候着。李珰被她恭順的模樣差點逗笑,好在正事緊急,他隻好沖她招招手:“過來點,我又不吃人。”
是,你不吃人,但你殺人不眨眼。
負水還是順從地走近一步,目光可以清晰瞧見李珰左眉眉峰處藏着一顆黑色小痣。
“既是參軍,便要入軍籍。”李珰目光灼灼,意氣風發。
負水在府内養傷也能聽到一點風聲,說是朝廷終于有意讓淮水北岸流民南渡,先由李珰組建流民軍西征羌州。這次的流民軍卻與先前的靖遠軍不同,準入軍籍,由朝廷和地方州郡共同負擔軍費開支。等羌州平穩後便要籌備西遷,雖然羌州地遠,好歹物産豐富、山青水美,是個安居樂業的好地方。
“女子也能參軍?”負水糾結這個問題有些時日了,這還是十六年來她頭一次正視自己女兒家的身份。面上不自覺有些忸怩含羞。
她比之前瘦了些,仍然比普通女子高大強壯,穿着男裝,真是雌雄難辨。
這話不能直說。
“自然是将你的身份改成男子,一勞永逸。”
“那被人發現了怎麼辦?”負水無辜地看着他。
“放心,出了事我替你擔着。”李珰頭也沒擡,似是随口作答。
這個承諾給得敷衍,負水沒計較,隻想着凡事還得靠自己,之後在軍中做事自己多多注意些。
“還有問題嗎?沒有便開始了。”李珰點墨,提筆準備落下。
“還有一個問題。我去天子堂,得當個什麼官兒他們才不敢攔我?”這個問題實在,直指要害。要是一輩子都夠不上的官兒,她還不如另想辦法,免得白白蹉跎光陰。
李珰放下筆娓娓道來:“中央禁軍分為五路,五路守軍各自統帥為校尉,正四品,校尉之上設中軍将軍一人,統領五軍,正三品。你至少得到正三品吧。”
“啊,三品!那我得立多少軍功才夠得上?”負水覺得李珰所說的“通天之路”也不怎麼容易。
李珰好整以暇地瞧着她,神情自負:“放心吧,跟着我升官很快的。”
負水暗地癟癟嘴,倒是沒有出聲頂撞。
“問完了?”李珰看她沒了聲音,開始思考她的軍籍信息該如何填列。第一項,便是名姓。
“你知道崔富水已死,銷了戶籍。如今你入軍籍,便是人生所有事都得編個齊全。先說說你姓甚名誰,家住何方。”
負水偏着頭凝神細思了片刻,也沒什麼沮喪悲傷之情,隻是心裡空落落的,似乎感應到“崔富水”要被全然抹去回憶,隻剩一副空皮囊還存在世上,顧看恩怨。
“那便作‘負水’,将軍府的這個。”
李珰掀起眼皮,見她興緻不高,心思一動,多問了一句:“需要姓嗎?”
崔負水這個名字也不是不可以。
這回她不假思索地點點頭。
李珰提筆便要落下筆畫,她驚叫一聲打斷了動作,簡牍上留下一點墨迹,李珰不滿地皺起眉,有些不耐煩地抛下筆:“你若不想從軍便直說,我斷不會強迫你。”
負水為難地小聲開口:“我隻是想,這軍籍,可不可以我自己寫,總歸是編的故事,寫一遍,記得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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