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人擺弄着紙質資料,聲線沒什麼起伏,每次吐露專業術語的時候總是顯得嚴肅闆正。
“如果我們的資料可以對接,那這把青銅钺應當屬于晉朝時期,嗯,或者更為大膽地推測一下,屬于晉獻武帝時期的一位名為“李珰”的高級将領。”
曆史上,晉獻武帝時西安——古之洛平,屬于魏國疆土。而晉獻武帝在位三十二年間,隻有登基前十年之期,因其父晉聖文帝積威未消,晉國内部矛盾未進入高潮,君臣表面上維持着上下同心的和諧局面,組織過北伐,僅收複青州、徐州,離魏國國都洛平千裡之遙。
西安文物研究所的幾位研究員開始讨論,負責主持會議的組長代表發言,眉頭緊蹙,似有疑慮。
“按照李教授的推測,豈不是說晉獻武帝年間有一位高級将領領軍差點攻入洛平?”那人手掌壓着麥克風,“如果真是這樣,如此重要的政治與軍事事件,不會在《晉書》與《魏書》中毫無記載。”
“孝闵帝北伐攻克洛平,會不會這個‘李珰’活到了那個時候參與了有關行動,太子墓旁邊的地下室是後來設置的。”有人給了一個推測。
李珰神色淡漠地搖搖頭,将麥克風拉近:“從現場考古痕迹來看,機關設置與太子墓是一體的,地下密室沒有其他入口。而且《晉書》記載章懷太子天壽八年秋薨逝,天耀元年夏陵墓修建完畢,其後封土,不至于拖延四五年之久。”
李珰面向衆人,目光因為思索投向遠處,聲線被拉得悠長,顯得飄遠寂寞。
“而且,根據手稿文字記載,這個人的确有收複河山、□□濟民的遠大抱負,一個同章懷太子交往甚密,且與太子的交往信件還被皇帝認可,置于墓穴内供奉千年。我不認為這樣一個人史書未有記載是合理現象。”
李珰沒有直言,沒有說出更大膽刻薄的推論。
在場所有人都明白他的言外之意,章懷太子、洛平、北伐,結合晉朝内外鬥争激烈的背景,被有意忽略的人,可能恰恰是漩渦中心最重要的人物。
崔負獻和李珰在西安停駐的時間不長,淮城研究所那邊定了方案,打算月底正式下墓,最終隻能打開機關,從地下長廊進入密室。
崔負獻這幾日心事重重,陪着李珰往返于各種會議間整理紀要。中間還去了一趟周山,由于現場隻出土了一把青銅钺,事後很快因為修路被恢複原貌,沒得到什麼有價值的信息。
崔負獻靠着真皮座椅,本來撐着頭看向窗外霓虹,眼皮愈重,十幾分鐘後便睡熟了。
從研究所驅車到機場,路途需要一個小時左右。
她很少放縱自己在非私密空間打盹,更不用說熟睡了,自己睡相不好她很清楚。可是這一次西安之行神經一直崩得太緊,最後累得不自知,在回程之始便進入一種不可控的休息狀态。
李珰的雙肩包橫亘在兩人中間,他微微側目,崔負獻身體蜷縮成一團卧在角落處,唇齒微張,馬尾被長久壓迫着偏向一側。整個人和清醒時的端方有禮、娴淑文雅截然不同。
因此,李珰覺得打量他人睡容不是什麼禮貌行為,很快收回視線,手掌托着半邊臉頰,在車窗邊緣找到一個合适的支點,将注意力投向窗外,神色淡淡,眉目深處甚至有些少年人的彷徨無措之感。
汽車平穩駛向郊外,晚上十點機場周邊的路況很不錯,沒有堵車、鳴笛、人流中翻湧的喧嚣。
這裡沒有一點舊時洛平的影子。
崔負獻心有所感,緩緩睜開眼,身子半側着向着李珰,因此光線投入眸中的第一秒她就能看見一條精緻的弧線與半邊秀氣的側臉。若是下颌線再硬朗鮮明一些,那個人不會笑起來有三四分稚氣,以緻于讓人常常忽視他的出身。
出身。
窗外橘黃色的暧昧格調攪擾着她的神思,大腦儲存記憶的迷宮機制突然給出這樣一個字眼,這不是崔負獻會對李珰産生的想法。
那個人察覺到她的改變,脖頸轉了弧度,她得以看清他的鬓邊。
七分神似,可是很多東西就像千年後的洛平,完全不一樣了,根本無法合理地推斷。
比如,男子不再長發束冠,不再着绯袍,不再懸銀刀,更别說甲胄在身,提起幾十斤的銅钺大殺四方。
“快到了。”聲音淡如清水。
崔負獻調整姿儀,将情緒一點點平複。她一遍遍重複着告訴自己,沒關系,一切都快到了。
無人敢寫帝皇書(16-1)
負水偶然得知了一個秘密。
培養一支戰鬥力卓越的流民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章懷太子司馬烠始建流民軍并沒有通報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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