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水緩慢擡起臂膀,柳眉緊蹙,語氣嚴肅:“大家,做好準備!”
語音剛落,膀子甩開,負水雙腳往闆磚上用力一跺,腿部肌肉線條飽滿有力,由小腿到大腿、由大腿到腰身、由腰身到背脊、由背脊到肩膀、由肩膀到手臂,一條條優雅遒勁的線條富有力量感,大錘迎風高揚,等待一錘定音。
星芒泛起漣漪,很快院内響起參差不齊的各色音律。
得,第一聲都沒湊齊。
負水倚着鼓架看向周圍沉迷其中的十二人,凝神細思,看在大家都這麼享受的份上還是不要出聲打斷吧。
排練完畢,張餃兒很滿意,大家都很滿意,收拾收拾家夥準備各回各屋,隻有負水的大鼓還留在院子裡。
将軍府當初合了三座宅邸,沒有左廂房右廂房之分,隻有左院、中院和右院的區别,将軍回府都住在右院,中院是侍從衛兵住的地方,左院是仆人的天地。
張草吹的筚篥,排練了六年負水隻有在錯音的時候知道這種樂器的音調,他的樂器最小,收拾起來最簡單,每次排練走得卻是最慢。
負水将頭上的棉布放下,半濕的頭發垂在腰間,她抄起鼓槌,扭頭看見張草還在擺弄手裡一根細長的管子,試圖讓它發出更嘹亮的聲音。
負水一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語氣不無遺憾地說:“草哥,算了,要不你給将軍編幾雙草鞋,估計他還能記得你這個人。”
靠音樂,沒份兒。
負水閑悠悠地晃蕩出院門,身後傳來清脆的少年怒音:“負水,你就是嫉妒我編草鞋的手藝!”
十三人戲班在将軍府的第六年,不知道能不能得到靖遠大将軍的親見。
晉國與魏戎的戰争已經進行到第六個年頭。
朝中主戰主和的都有,雖争論不休,攻克滿羌後,靖遠大将軍李珰率領十萬大軍北上,駐守北疆。這些年大戰三年一回,小戰月月不斷,反正該拖着就拖着。
晉國的兵制七年前實施了改革,駐守邊境的守軍施行輪換制,三年輪換一次。可惜隻有北疆守軍常年駐守,不得回京。相比于其他邊将年年帶着上萬人馬北下南上,好不威風,靖遠大将軍李珰便顯得行蹤低調,同皇城東北角那座常年閉門、顯得肅穆沉寂的将軍府一樣,低調又不容忽視。
這是靖遠大将軍李珰,是北疆守軍,是曾經護衛淮安,攬大廈于将傾又攻克敵國的虎狼之師。
是晉國的守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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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翻到這篇文的讀者都是有緣人,難度堪比大海撈針了
遣筆作李珰(1)
崔負獻撐着臉轉醒,眼神不經意掃過手表,9:59,距離上課還有一分鐘,醒來的時機剛剛好,甚至可以伸個懶腰喝口水。
先前撐着下巴的左手伸向課桌抽屜,熟練地抽出濕紙巾将口水抹去,她雙眼餘光往四周掃了掃,不由得慶幸自己坐的位置極其偏僻,沒有人在意。
研究生的第二年,第一節課,繼續講考古。
崔負獻不經意按下手機的開機鍵,屏幕亮起,屏保是這個學期的課表。她雙眸低垂,露出好看的白皙的弧線,眼底泛着點點青色。屏幕很快熄滅,她再次按亮。又熄滅,又按亮,樂此不疲。直到耳廓收集到輕微的多媒體開機噪聲,長睫翹起,露出幽深目光,悄無聲息地打量着講台上的人。
這幾天淮城降溫,怕冷的人穿上了風衣,不怕冷的人依舊短衣短袖。
那人一手撐在講台邊緣,一手擺弄着鼠标,躬着腰,低着頭,看不清臉。但是崔負獻可以看見他那飽滿濃密的黑發,發縫嚴密,毫無秃頂征兆,聽說他才三十二歲,果然是曆史學界的天才學者。
直到幻燈片亮起,PPT首頁映出他的履曆和課程簡介。他依舊沒有擡頭,身子站直,雙手快速地翻弄A4紙,可能是講義,可能是選課名單。雖然這門課隻有十五個人。
崔負獻将注意力放在他的穿着打扮上,她平時不是一個對他人外表有着好奇心的人,可能是被“天才學者”的光環吸引,沒有從發際線上得到一絲半縷的線索,不得不從衣着打扮上分析一二。
很尋常的打扮,T恤加運動褲,鞋子看不見,分析結束。
崔負獻的視線終于從那人身上轉向他身側的熒光頁面,那人腰間往右出三尺便是白底黑字,介紹着他的名姓,她不自覺地拿起筆在草稿紙上寫下那幾個字。
木子李,王當珰。
字成,鈴響。
崔負獻再次看向手表,10:02,看來教學樓的鈴聲又不準了。
鈴聲持續了十五秒,崔負獻再次擡頭。這次她從書包裡掏出眼鏡戴上,終于可以看清那人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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