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霧氣聚集又散去,再出現在如意面前的是背對着如意蹲在地上砍東西的胖子。如意緩緩地支撐起上半身,看到那胖子把小五的頭顱舉起端詳着大笑後又塞到旁邊的一個枕頭裡的時候,雙目睜大的如意再也無力支撐地暈了過去。
“如意,快醒醒如意,如意。”朦胧中如意聽到了小五呼喊自己的聲音。等到她慢慢的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小五正焦急的看着她。如意緩緩地坐起身來頓時失聲痛哭,她不敢想象小五身上竟然經曆了如此慘絕人寰的一切。“小五為什麼會這樣小五”心裡傷心痛苦不解悲憤全部交織在一起壓得如意現在隻想好好的哭一場。哭到天色漸漸黑了下來,情緒低落的如意隻得暫時告别小五回到了破廟裡。她躺在被子裡面,心情積郁沉重卻已經沒有了再哭的力氣,她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這世界上會有那麼壞的人。可能因為生平第一次受到如此深刻的沖擊,也可能是因為之前的受涼發燒,如意因為高燒和意識不清就這樣因生病被允許躺在破廟床上休息了兩天。
等到第三天燒退下去,看見如意已經開始有了胃口吃東西,大漢便急不可耐地把如意趕上了車繼續放到了迎賓酒樓的門前。站在酒樓門前,如意握緊了雙手暗暗下定決心走了進去,她走到二樓等待着一個人。一直等到未時也不見那胖子的蹤影,如意便走出了酒樓買了一包包子靜靜地揣在懷裡朝某座山裡走去。在山裡找了将近一個時辰,走累了的如意把包子打開放在了距自己一步的距離便倚着樹坐着休息。沒過一會兒,一隻狐狸果然走到了包子面前。如意平淡地說道“我找了你好久了。”那狐狸悠哉地吃起眼前的包子,“我見過你,你之前渾身是水,跑到山上吹風。”如意稍微有些驚訝,繼續說道,“你認識小五吧,我在他的記憶裡看到過你。我想讓你幫小五複仇!”那狐狸擡頭看了一眼如意,不緊不慢地說道“我為什麼要幫你?你如果真想替他報仇,我倒是可以給你出個主意。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如意看到了希望,沒有猶豫地說道“隻要我能做的我一定答應你!”狐狸露出了狡黠的目光,看着如意說道“我對你很感興趣。接下來的三年裡,你要待在我的身邊打理我的吃喝住行。”如意若有所思的說道“我可以照顧你,但是我現在在一間破廟裡受到限制可能無法一直待在你的身邊。”那狐狸輕松地說道“不急,隻要你想,我就有辦法。”看到如意肯定地點了點頭,那狐狸對如意說道“過來,我告訴你接下來怎麼做。”等到如意湊近,那狐狸說道“你找到那個胖子的住處,從他的門縫裡塞上一張紙條。上面寫着:不想見官就在今夜醜時到望風坡上見上一面。”如意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問道“然後呢?”那狐狸說“你隻管把紙條塞到他的門縫裡,千萬不可以讓任何人發現你。然後你就該幹什麼幹什麼去。”“那今夜醜時到底是誰去和他見面呀?”“沒有人。”如意雖不解卻仍點了點頭說道“那我現在就去,等明天我再來見你。”“明天還是此處,你到了我自然會知道。”就這樣如意按照狐狸的吩咐做完一切就照常回到了破廟。
第二天一大早,如意在酒樓門前坐了一會兒,見四下沒人便急不可耐的向山裡約定的地點跑去。見狐狸慢慢悠悠地從草叢裡出來,如意着急的問到“怎麼樣了?那胖子現在如何?”狐狸淡然的說道“這隻是第一步。那胖子昨天吹着冷風在望風坡上凍了一個時辰便怒不可遏地回去了。你這幾天跟着胖子找到他吃飯的酒樓,當着他的面再遞給他一封紙條。上面寫着:昨天有事耽誤。今夜醜時老地方見。要是那胖子問你是何人給你的?你便說是從陳府裡出來的一個公子。要是他沒有問你,你便讨要些賞錢,說可以告訴他紙條是何人所給。”如意聽完認真地點了點頭。于是第二天如意便按照狐狸教他的,早早的便到寺廟後院竹林中藏着,暗中觀察并尾随胖子。等到按照計劃把紙條交給胖子時,那胖子果然給了如意一些銀兩,問到了陳府。
在打探到陳府家大業大的消息後,當天那胖子回到寺廟廂房便和大哥商定,當晚就趁守衛松懈殺了守衛與山上的兄弟們聯合把那陳府給劫了。收到飛鴿傳書的土匪們和胖子兄弟二人裡應外合,果然把毫無防備的城門守衛輕松突破,土匪們摸黑進入陳府,打開大門便沖進去悄無聲息地把熟睡中的所有人都抹了脖子殺了個精光,整個陳府在悄無聲息中不久便血流成河。當那胖子找到贅婿所在的房間當着他的面把陳府小姐一刀刺死後,抓着贅婿的頭發把尿了褲子的他從地上拖到了院子中。看着戰戰兢兢,跪在地上不斷求饒的陳府姑爺,那胖子不屑的俯視說道“就是你給我送的紙條?”那贅婿仍失魂落魄膽戰心驚的不斷跪地求饒。胖子見他不肯說,擡起手一刀砍斷了他放在地上求饒的手掌,怒不可遏的沖他一字一句地吼到“我在問你話!是不是你讓人把紙條送給我的?”那贅婿握住手腕撕心裂肺痛的在地上打滾兒“啊啊啊啊啊!!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大哥!!”“既然你不承認,那你就沒有活着的必要了。”看到那胖子正欲舉起大刀,那贅婿連滾帶爬抓住胖子腳腕說道“這位大哥,求求你别殺我!我知道陳府的金庫和暗門我可以,我可以給你們賣命,求你别殺我!!别殺我啊!!”見到趴在地上的不斷求饒的贅婿,胖子大哥走了過來示意胖子放下刀,問道“難道那紙條當真不是你寫的?”那贅婿急忙回道,“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紙條啊?!!求求你們,求求你們,别殺我别殺我!!”胖子大哥若有所思地捏着下巴看着胖子小聲地說道“莫不是這背後策劃的真另有其人?知道你殺了那小子的還可能有誰?”那胖子想了想回道“我把那小兔崽子剁了之後就扔回那破廟裡了。知道此事的人也就隻有你我和破廟裡那兩個人販子和”正當胖子若有所思的遲疑起來時,那男人急忙問道“那究竟是何人告訴你是陳府這厮寫紙條給你的?”“是一個衣着破舊的小女娃娃!”說到此處兩人相視會心地點了點頭,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另一邊破廟裡正在熟睡的如意被狐狸柔軟的爪子拍醒,如意揉了揉眼睛吃驚地發現狐狸正在自己的面前。狐狸不緊不慢地說道“一會兒這裡會有一陣騷亂。你先躲在門後,趁機溜出從那破牆翻出跟着我逃走。”如意一臉認真地點了點頭,便蹑手蹑腳地繞過身旁熟睡中的小夥伴們悄悄地蹲在了門邊。果然沒一會兒,院子裡出現了踹門打砸聲和兵器撕打的聲音,不一會鎖住小娃娃們的房門鎖被一刀劈開掉落在地。大門被狠狠踹開,如意捂住嘴巴緊張地躲在門後。一個男人提着刀向草床邊走去,被驚動了的其他孩子哇哇大叫起來亂作一團。如意趁機趕緊從門後逃了出去,院子裡那兩個人販子被一群人圍着,正鼻青臉腫地跪在地上求饒,那個胖子正拿着大刀得意地俯視着他們。如意看見胖子頓時握緊了拳頭,盯着他站在了原地一動不動。突然那群土匪中有一人指着如意的方向說道“看,那兒有一個小娃娃,别讓他跑了!”狐狸急忙咬住如意的褲腳說道“快走!”如意緩過神來迅速跟着狐狸繞到房子後面翻過破牆,跑進了山裡。不知過了多久,如意跟着狐狸拼命地逃跑,生怕被跟蹤的他們七繞八繞才跑進了一座山谷。
天還沒有亮,一個巡邏的士兵便急匆匆的跑進将軍府上報城門守衛被殺,城中大戶陳府全家被滅門的消息。武将軍此時正在後院領着自己的兒子晨練,聽到消息後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他收起手中兵器沉默了一會兒轉頭笑着問起自己的兒子,“炎兒,如果讓你定奪,你覺得應該将罪魁禍首趕盡殺絕還是先收押再另作處置?”旁邊一個七八歲俊朗的小男孩兒低頭想了想,然後擡起頭回道“父親,如果是我,我會命人将這些罪大惡極的狂徒斬草除根。否則依他們的行為秉性,放了他們就等于放縱他們繼續燒殺搶掠,并且也是一種示弱,那他們以後還有可能回來繼續作惡。”武将軍聽完哈哈大笑拍着男孩的肩膀說道“不愧是我武都的兒子!好,分析的很好!”随後便對士兵說道“吩咐下去,帶領3百精兵速速追趕,要在午時前把他們斬盡殺絕,一個不留!”“是!”
此時如意正和狐狸靠着一棵大樹底下休息,黎明的太陽從水平面上遠遠的升起發出耀眼的光芒,把山下面山谷裡漫山遍野的櫻花樹映襯地異常嬌豔動人。盯着山下被晨曦撒上光輝的景色,如意久違地感受到了難得的輕松與惬意。愣着看的出了一會兒神,如意突然皺起眉頭對赤狐說道“你答應我要幫小五報仇。可是現在那惡徒應該還沒死吧?”狐狸不緊不慢笑着說道“這你不必擔心,我從不做沒有準備的事而且我可是曆來算無遺策。這林花縣有個将軍府,依照裡面武将軍的性格他勢必會幫我們把這窩土匪一網打盡。”想到可以幫小五報仇讓那該死的胖子償了命,如意感覺心中的恨意與不甘也在漸漸散去,便靜靜地躺在大樹下在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不知是夢裡還是現實,如意看見清晨的陽光溫柔地灑在山巒之上,微風輕拂,帶來了空氣中春日特有的清新和芬芳。山間的樹木在微風中搖曳,它們新長出的嫩葉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着柔和的光暈,仿佛是大自然精心編織的綠色絨錦。空氣中彌漫着各種花香,淡雅如茉莉,濃郁如玫瑰,它們交織在一起,像是為大地獻上了一首無聲的贊歌。如意躺在草地上,天空中,白雲悠悠,它們或聚或散,形态各異,有的像綿羊,有的像小狼,它們在蔚藍的天空中自由地飄蕩,為這晴朗的天氣增添了幾分生動。偶爾,一隻隻小鳥掠過樹梢,它們的鳴叫聲清脆悅耳,與山間的溪流聲和風聲交織成一首自然的交響樂。如意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在這春日的早晨,一切都顯得那麼和諧,那麼生機勃勃,讓她的心情也随之變得明朗和愉悅。
另一邊的土匪們在晨曦下策馬疾馳,不多會兒後面突然多出了一批訓練有素的士兵在猛烈地追趕。被追上圍住的他們看着眼前圍成一圈如死亡戰士一般的鐵騎。他們拼死反抗,卻在巨大的實力差距下不一會便亂作一團,四處逃散。亡命徒在與鐵騎的追趕和搏殺中血流飛濺,不斷有土匪從馬上墜下并重重摔在地上。天上的太陽在奄奄一息的土匪眼中仿佛擺設一般沒有任何感情地冷眼旁觀,此刻的太陽沒有溫度隻剩下被死亡和血腥味籠罩的黑暗與恐懼。經過一陣血光飛濺,天昏地暗的厮殺,周圍的植株上不斷地滴落血液,嘶吼與求饒聲也漸漸少了起來,最終幾十名土匪很快便血濺當場,被精壯的士兵們一一斬殺,無一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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