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錦俦抖了抖衣袖,八風不動:“元君怕是誤會了,小可隻是覺着那些個庸脂俗粉忒沒顔色,玩起來也無甚情趣,這才将他們全部趕了出去而已。”
香華:“……”
她覺得倘若繼續從這個話頭上聊下去,自己多半連隔夜飯都得吐出來,想象那個畫面,實在忒丢人現眼,隻好默默地住了口,踱步入殿。
往案前一座,南錦俦已斟好了酒,遞到面前。
那酒熱氣騰騰,蒸蒸往上,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送入筆端,沁人心脾。香華輕輕一嗅,竟覺說不出的舒适受用,忍不住一嗅再嗅。
南錦俦瞪大了眼,出言提點:“元君,這酒是用來喝的。”
“……”香華端起月光杯盞,送到口邊,啟唇一抿,臉上忽然騰起一股異樣之色。
南錦俦見狀微笑:“元君是根正苗紅的神祇,生在九重天上,喝的是瓊漿玉液,又不食人間煙火,瞧來并未嘗過凡間的金波。”
“這便是酒麼?”香華喃喃自語,盯着盞中那無色之物:“瞧上去跟尋常清水沒什麼不同,卻不知竟有這般美妙滋味,上仙……嗯?”
擡眼去觑南錦俦,隻見他目瞪口呆的杵在那裡,嘴邊淺笑僵在了臉上,目光茫然,表情卻在神遊物外。
香華眯了眯眼睛,往他面前揮了揮手。
“上仙?”
南錦俦這才回神:“啊?”
“你怎麼了?”
南錦俦眼神迷離:“沒事,隻是忽然想起一個故人。”
擡頭望了望窗外,隔着雲端,他似乎看見了一張面容,一張久違了很久的臉,一個許多年沒見了又時時刻刻烙在心頭的人。
“當年我請他喝酒,他也跟你說了同樣的話。”
香華納悶:“是你的紅顔知己?還是你的哪位夫人?”
“不是。”南錦俦搖了搖頭,竭力抑制自己不去想從前的種種回憶,勉強笑道:“神仙苦修得道,食瓊漿飲玉露,隻為增益修行。但凡人的七情六欲,遠勝神佛,這人間的諸般情感,酸甜苦辣,喜怒哀樂,皆在酒中。”
香華聽得有些困惑,良久才道:“曾聽長恒那小子言道,酒能解憂,若是飲得醉了,可去萬苦千愁,人稱一醉方休,不知是真是假?”
她口中的“長恒那小子”說的是九重天上司雷放電的長恒真君,而她自己卻負責行雲布雨,大家同為仙僚,但因她們兩個的差職特殊,需靠二人同時配合方能施雨,遂交情頗深。
南錦俦道:“苦由心生,有心必有愁;心既仍在,愁便難消,豈是小小一杯酒水能化解得了。縱然一醉方休,總歸是要醒的。醉時人事不知,确實無憂無愁,可一旦醒來,萬事卻半分不變,該憂的仍然心憂,該愁的還是要愁,不過是酒客們的暫避之法罷了。”
見香華一口複一口,似乎格外喜愛這酒水滋味,頓了頓又續道:“非但如此,酒若喝得多了,非但傷身,也易誤事。元君淺嘗小酌即可,千萬莫要貪杯,以免喝醉之後耽誤正事。倘若當真喜歡,稍後小可收拾兩壺桃花醉,元君捎回去慢慢品嘗就是。”
香華猶似醍醐灌頂似的,連忙擱下杯子。
“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我來找你,确有要事相商。”她雙手攏袖,一本正經:“聽聞上仙殿中豢了一隻靈寵,不知可否借我一觀。”
南錦俦搖頭搖得幹淨利落斬釘截鐵,絲毫不帶猶豫。
香華一笑:“上仙也忒不給面子了,不過區區一隻靈寵而已,又有什麼不方便的。”
南錦俦喟然一歎:“非是小可有心藏着掖着不給,實在是連我也許久沒見到我家那小不點了。我今日辰時方才上天,殿中各個角落都已仔細搜過,卻不見小不點的下落,方才在鵲橋,我也是在尋它。唉,本來是下界去找東西,結果東西沒找到,回天又弄丢了一件。”
他還真想過從凡間招兩隻小妖精來為自己看門打雜,但因為自己是個瘟神,未免連累人家,最終未成。而今下界一趟,卻因無人照料,也不知道他從小養到大的那隻小不點到底是給人拐跑了還是自己在外面走丢了,真是悔不當初。
“……”香華很想糾正他,靈寵跟一般“東西”還是有些區别的,到底作罷,說道:“你當真自上天後一直未曾看到?”
南錦俦回憶一番,如實道:“千真萬确,沒找到。還煩請元君幫我留心留心,倘若碰上了小不點,且與我知會一聲,感激不盡。”
他那頭靈寵是隻五彩斑斓的叫不上名兒的毒蛇,從凡間捎上來的,深得他的喜愛,如今丢了,頗為着急。
“嗯,沒找到才正常。”香華雲淡風輕的小酌一口清酒:“也不用留心了,再找也找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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