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玄疆已經歸為了大乘的省份,而厲阿吉做了總督,扈紹陵幫他帶着斥候,順便還管互市的事兒。
兩人入朝世堂,隻有溫緒之坐在側位上。上面的主座空着,賀滄笙還沒有到。
幾人打過招呼,厲阿吉和扈紹陵便見溫緒之還是青衫廣袖。先生也算是個奇人,明明有從龍之功,卻不入朝為官,看着疏離,此刻正端着文人雅士的氣質品茶。
“溫先生,”厲阿吉低聲,試探着開口,“皇、皇上她……”
溫緒之平靜地看過來,道:“稍安勿躁,皇上即刻就到。”
厲阿吉點頭,但其實他想問的不是這個。
賀滄笙是女兒身的事他們也是上個月剛得到消息,雖遠在邊關,但還是出了一身汗。不為别的,一是佩服,二是回想起以前看聖上與小公子的眼光,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
他在這裡犯愁,扈紹陵也不好受。他對溫緒之陪笑,輕聲問:“先生……一早就知道了?”
溫緒之并不裝傻為難他,擡眼點了點頭。
扈紹陵又問:“小公子也知道吧?”
問完了他又覺得自己傻,小公子和天鴻帝什麼關系,那肯定知道啊!
溫緒之才給了肯定的答複,那邊兒的小公子和皇上就到了。今日賀滄笙裝扮随意,她穿慣了深色,裙裝也是墨色,上面金絲飛龍,發比濃雲,佩瑪瑙垂飾,面上隻略描畫了眼角和嘴唇。
賀滄笙落座,掃了一眼,厲阿吉和扈紹陵就生出了非禮勿視的想法。他們先前就覺得賀滄笙太驚豔,但那會兒皇上還穿着男裝呢,如今這一身纖美,姿色是真的要禍國了。
咳,禍什麼國,人家是掌國的皇帝。
兩人跪地,這算是他們第一次面聖,三拜九叩高呼萬歲。
賀滄笙道了聲“免禮”,她不是尋常女子,面前并不落垂簾,就這樣直接面對臣民,不論男女。起先有些大臣不習慣,也不敢反駁,就是朝上議事的時候不敢擡眼。賀滄笙對此像是無所謂,但總喜歡靜默,那種無聲又冰冷的壓力一下來,臣子就必須得擡頭。
厲阿吉與扈紹陵是在邊關時就跟着賀滄笙的,不會太過害怕。他們拜完了天鴻帝,又轉向坐在賀滄笙身側的蘇屹,“小公子”三個字是不能再說了,得尊稱一聲“寶心王殿下”。
扈紹陵起身時心道。
瞧瞧這封号都如此暧昧。
這封号的确是賀滄笙親自拟定的,就出自那一句“橫垂寶幄同心結,半拂瓊筵蘇合香[1]。”這名字巧妙地位于威嚴與不正經之間,又成了兩人秘語時的樂趣。
冬日就要到了,先前流離的玄疆百姓已回歸了近一半,所以要建禦寒的屋舍,還要趕制冬衣。扈紹陵的互市剛建立起來,馬匹、織錦、香料和瓜果的生意才剛開始,總督府的錢肯定是不夠的。
賀滄笙看賬簿,然後遞給蘇屹,蘇屹接過來,也仔仔細細地看了。
他如今雖在京都,但這到底玄疆老家的事還是不能避開。他得保證公正嚴明,不能有絲毫包庇。
好在厲阿吉不是會貪利扯謊的人,賬簿記得清楚,奏疏也很簡明。
“眼看着要到十一月,這事不能耽擱。”賀滄笙對溫緒之颔首,“請先生過目後再與内閣議過後。”
這是給足了玄疆面子,厲阿吉與扈紹陵當即起身謝了恩。
接下來細商的軍事還有西戎互市的奏禀不算太棘手,剛過晌午也就都說完了。幾人留下陪賀滄笙用午膳,都是熟人,算是小宴。
膳後芙簪進來低聲禀了幾句,賀滄笙點了頭,起身帶着幾人挪步室外。溫緒之緊着時候看賬簿,就先行一步。
滿庭紅楓交映成晚秋美景,禦花園裡的小戲台已經備好,院中棚下設了方桌,茶水點心配齊。
蘇屹走在賀滄笙身側,疑問地戳了下賀滄笙的掌心。賀滄笙側首,輕聲道:“西戎的進貢,怎麼也得一觀。”
蘇屹小聲地“哦”,西戎人能歌善舞,美人舞姬聞名大乘,當年岑源崧沒出事兒的時候,敬輝帝就收了不少進後宮。但如今是女帝在位,他們送美人也沒用。
況且有他在,還能讓旁人奪了賀滄笙的注意麼!
桌上的葡萄也是西戎送來的,芙簪和司鮮局的人已經驗過了才端上來。蘇屹落座,又叫一邊兒的錦衣衛來驗了一次。
厲阿吉和扈紹陵坐後邊兒,看得眼珠子都直了。他們還沒感歎完小公子對皇上的小心翼翼,就見蘇屹伸手遞了剝好的葡萄過去,賀滄笙微微偏頭,就着他的手吃了。
正喝茶的厲阿吉被嗆到了,想咳卻被扈紹陵隔着桌子捏住了脖子,愣是翻着眼憋回去了,弄了個臉紅脖子粗。
賀滄笙不知道身後都要出人命了,覺得葡萄挺好吃的,于是擡手也喂了蘇屹一顆。誰知這少年俯首,在叼走時還飛快地含了下她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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