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調給灰塵嗆住,咳嗽了一聲,周邊陡然安靜下來,誰都不想再說話。
齊妍和也往後扳着凳子,歪着個腦袋。
突然間她們都想哭一場,好好地,正式地,告别逝去的光陰。
深夜的空中一顆星子也沒有,單挂有一輪圓月,鏡面似的光滑,不摻有一絲雜質,看久了便覺得沒意思。要有烏雲托住或纏繞的月亮才好看,像是嫦娥乘着雲衣袂飄飄往月宮裡去。
朗朗月光照到窗台上,留下防盜窗和盆栽的清影,緞面窗簾透着昏黃的光。晚風吹來,一陣溫柔的蕩漾,蕩開房間的一隅。
床前小台燈的亮度恰到好處,宛如茫茫苦海中的佛燈,柔和的聖潔的光芒指引着方向。
唯有這樣靜谧祥和的時刻,遐想才能悄悄跑出來溜達一會兒。
齊妍和猜測過許希淵可能填報的專業,果不其然地,志願撞到一塊,幸運地被分到同個學院。她願意這麼想,為小小的成就鋪上一層浪漫色彩。
轉念一想,如果他學的是機械,自己也要選嗎?不可能的,縱然未來迷茫,她卻斷然不肯幹出來這樣欠考慮的事。
也許兩人會在同一個教室上公共課,也可能搶到了同一門選修,或者會在回家的車站相遇……誰知道,有那麼多的車站、時刻和日期。
然後呢?拿到相同水平或者更好的成績?去同一實習工作的公司?将他的朋友也都變為自己的朋友,不可能的,她早就努力嘗試過。
她不是為他而活着的,盡管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和他有點關系。
齊妍和想起來看看月亮,趿拉鞋子到窗邊,捉迷藏似的圈出頭去外面,像雨打花朵僅剩下花瓣連着花蕊,度過寂寂長夜。
她所見着的天上的月亮從來不是她想看的又大又圓的樣子。家鄉的月亮太單調了,湯圓一般大小,三個還不夠塞滿一口的。
然而它是有好處的,起着為夜路人照明的作用,記憶裡齊妍和從沒走過夜路。
有印象的是高三下晚自習,載着疲憊回宿舍的時候,和孟裡一起,常要說一兩個好玩的事,可笑的話,作為當天的結語。笑聲過後,去仰望那不完整的月亮,再多的空虛月光也填滿了。
考上好大學,找到好工作。在敞亮的辦公樓裡遮風擋雨,消夏暖冬。茶餘飯後,逢年過節,學業和工作可以作為有面子的談資。這是母親的願想,普遍意義上的圓滿人生。
願想而已。那麼,讀書的意義是什麼?活着的意義又是什麼?據她童年看劇和新聞的經驗來看,她存在的目的是要對現存的不公進行反抗和鬥争。
這稱得上為宏遠的崇高的理想,齊妍和不曾對任何人說出口,也不需要。
隻是世上有太多的不平,她一個人,最多百年壽命,可她是願意付出一切代價的,甚至生命,她曾有一段時間随時做好了犧牲的準備,而抗争的形式已經不是沙場上的真槍實戰。倘若有一天,她不在了,理想未完成,總會帶着遺憾離開人世。
起初,齊妍和笃信這樣的人不少,然而十一二歲的現實就足以教人産生懷疑與失望,無私真是難得。
潮起潮落的歲月裡,齊妍和也懂得自私并不全然是壞事,看開些了。然而理想還是在潮水的洗刷中褪了色。
即使是孟裡,齊妍和沒直接表露。思情真正相通的人,不稍解釋也能明白,她是志同道合的人。
将心底的想法原封不動地告訴母親,勢必要遭到一番奚落和嘲笑。小時候沒有解釋的權利,齊妍和長大了也就主動放棄了這份權利。
父親思來想去,替她做了許多職業規劃:老師,護士,醫生,銀行會計……自以為手裡有點關系,動用起來,利益交織,益處多多。他頂喜歡享受在親友面前侃侃而談時被傾聽被信任的感覺,仿佛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
她幹得有些名堂了,人們往後提到她母親父親時,不再是隻議論兩人,而會稱贊他們有一個多麼好的女兒,聽話,懂事,成績好……她成了别人眼裡的好孩子。
也許她從來都是個好孩子,但也一直被當成壞孩子對待。
“唰”的一下,窗簾讓到了一邊,她光明正大地暴露于月亮底下,要呈現她那真實的不消刻意掩飾的心來瞧個仔細。
偏有一道光不識趣地經過窗下,窺到了她的思緒,一切的寂靜的氛圍都被打破了,再也不能完整拼湊出來。齊妍和用力拉上了窗簾,聲響裡含着絕望、憤恨、決絕的意思。
隻有夢境深處才能找回徹底真實的自己。
上次飯局後,男生幾個念念不忘歐陽的好手藝,素日也知道他是個不愛熱鬧的,聯合許希淵哄他去打了場籃球,順利坑到一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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