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餘很是忏悔的表情,說了幾句客氣話,等人走了才輕瞥他:&ldo;這就是你上次陪我來,說的你爸的朋友?&rdo;韓甯立刻投降:&ldo;不要遷怒我,他官架子大,又大男子主義,說話一直這樣。他到我家,還經常教導我媽要&lso;大氣&rso;……更别說是你了。&rdo;她立刻笑了:&ldo;不和你計較,回家吧?&rdo;說完,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麼,眼神不自主亂飄着。&ldo;好,我們回家,&rdo;韓甯笑:&ldo;很多地方我自己上不了藥,家裡隻有一隻狗,沒人幫我,隻好委屈你幫我抹藥了。&rdo;這還真是活生生挖了一個坑,把自己埋了進去。醫院人來人往的,今晚剛好降溫,都穿了不少衣服,像他們兩個這樣穿的單薄的,還真是少。韓甯隻穿了件襯衫,想給她脫一件都沒的脫,反複囑咐了很多次讓她在大門裡等着,不要站在門口吹風,才去開車。她透過玻璃,看着他跑步去開車,正有些出神時,就有一隻手在她眼前晃了晃:&ldo;看什麼呢?&rdo;她回頭:&ldo;你這大主任還值班啊?&rdo;&ldo;重要病人,不得不來伺候,&rdo;許遠航打量了下她,&ldo;好看是好看,您不冷嗎?&rdo;&ldo;冷,&rdo;蕭餘翻了個白眼,&ldo;我怎麼知道今晚大風降溫。&rdo;許遠航喔了聲,猶豫了下,才說:&ldo;剛那個,是陪你看過病的人吧?&rdo;她嗯了聲。&ldo;不容易啊,&rdo;許遠航怅然了下,&ldo;能等你這麼久。以前你來醫院都先找我,現在也不找我了,遠了,哎,這關系都是越走越遠了。&rdo;蕭餘被他說的有些難過,沒接話。正好韓甯的車開過來,她匆匆說了句再見,跑了出去。開進酒店車庫,她解開安全帶,很快說我去拿些東西就下來,卻被韓甯拉住手腕:&ldo;和你開玩笑呢,不用去我家,我湊合湊合擦些藥就可以了。&rdo;她回頭看他:&ldo;你别多想,我知道你家客房多,我真就是給你去上藥的。&rdo;韓甯終于無奈笑了:&ldo;這藥要上三天,難道你在我家住三天?&rdo;&ldo;三天啊?&rdo;她故意頓了頓,才說,&ldo;那你多等我會兒,我需要拉個箱子下來。&rdo;說完也不給他反駁的機會,就直接下了車。誰知道剛才進了電梯,手機就響起來。很熟悉的名字,卻很久沒有顯示過了。她拿着手機靜了好一會兒,才接了起來:&ldo;怎麼,這麼晚?&rdo;&ldo;小航和我說,你去醫院了,&rdo;許南征的聲音很低,身邊還有人激烈的讨論,卻很快都安靜下來,像是走出了會議室,&ldo;怎麼了?&rdo;這樣的詢問,如同兩個人在昨天還吃過飯,聊過工作。毫無關系,卻又關系複雜。電梯門向兩側滑開,她走出去,酒店值班的人叫了聲蕭小姐,她點了下頭,才對着手機說:&ldo;沒什麼,是韓甯病了,我陪他去開了些藥。&rdo;話真正說出來了,才發現,其實沒有那麼困難。這樣不公平的局面,她想做個了結。就像在巴黎所說的,韓甯什麼都好,憑什麼就要這麼委屈,被自己雪藏在兩個人的世界裡。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她拿着門卡,連着刷了三次,才刷開門。&ldo;你沒事就好,&rdo;許南征說,&ldo;有空來我家看看我爺爺,這兩年他身體不好,總提起你。&rdo;她沒接話,把門卡插上,走進去打開了衣櫃,盯着滿櫃子的衣服,卻不知道從哪裡下手。&ldo;如果你覺得我在不方便,提前告訴我,我會避開。&rdo;她嗯了聲。對話太尴尬,她隻能主動結束:&ldo;我還有事,先挂了。&rdo;韓甯的家,她算是有多麼寵愛(1)韓甯家也請了個老阿姨收拾房間,前兩天她一直起的早,回來的晚,到周六才算作息正常了些。九點多起來,收拾東西準備回酒店時,正遇到來打掃衛生的阿姨。隻不過沒想到的是,他和自己之前請的,是同一個人。這個人她從工作開始,用了有兩三年時間,早就熟悉了蕭餘所有生活習慣。阿姨習慣性替蕭餘準備好早餐,打好豆奶時,韓甯才從房間裡出來。&ldo;韓先生要吃什麼?&rdo;&ldo;都可以,和笑笑一樣吧。&rdo;蕭餘咬着烤面包,倒覺得韓甯像借住在自己家,感覺頗是微妙。直到阿姨走了,韓甯才洗漱好,在她對面坐下來。&ldo;你請她多久了?&rdo;蕭餘問。&ldo;大概一個多月,還不是很習慣。&rdo;他剛才洗完澡,頭發還微濕着,有些亂。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蕭餘才笑了笑,低頭咬了口面包:&ldo;她手腳不是很快,但是收拾的很仔細,用久了你就習慣了。&rdo;他的眼睛挂着笑,始終看着她吃東西,沒說什麼。其實她明白,他請來自己在國内一直用慣的阿姨,就是為了讓自己住在這裡習慣……她喝了口豆奶,最習慣的溫度,讓這個周六的早晨美好的不真實。也許這就是安全感。你隻要做自己喜歡的事,就會有那麼個人,在旁邊安靜地幫你料理好一切。他并不是最了解你的,卻願意努力去了解你的人。吃完早飯,她想了很多理由,怎麼能不尴尬地搬回酒店,可都沒有說出口。陽台有很小的茶桌,她縮在沙發上,看着韓甯給自己泡茶。看着他側頭調水溫,起身去拿了一包茶,用剪刀剪開。忽然就很有種在爺爺家的感覺,不過都是奶奶來泡茶,爺爺隻負責接過茶杯,喝下小半杯,贊一句今天的茶如何如何。&ldo;中午去吃川菜吧?&rdo;她忽然說。&ldo;川辦?&rdo;&ldo;不錯嘛,&rdo;她笑吟吟看他,&ldo;竟然知道川辦。&rdo;韓甯遞給她一杯茶:&ldo;建國門内大街貢院頭條5号,沒記錯吧?我來北京四五年了,還能不知道四川辦事處嗎?&rdo;&ldo;現在有名氣了,以前去的時候,還沒什麼人知道。&rdo;蕭餘口有些渴,一口就喝了一杯,把茶杯推到他面前,韓甯又給她添了一杯。她拿起杯子,看到陽台角落放着一箱狗糧。&ldo;這個牌子的,笑笑最喜歡,&rdo;她随口說了句,很是怅然,&ldo;你也準備養狗了?怎麼特地讓人從外邊帶?又不是奶粉,國内狗糧還能吃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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