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甯繞過蕭餘,一步跨上三級台階,微笑着伸出手:&ldo;正式介紹下,韓甯。&rdo;許諾唔了聲,握住她的手:&ldo;許諾。&rdo;&ldo;又一個姓許的?&rdo;韓甯随口歎了句。蕭餘已經走上來,關上外邊的鐵門:&ldo;她是許南征的堂妹。&rdo;許諾替韓甯拿了雙拖鞋:&ldo;你也認識我哥啊?&rdo;他答得言簡意赅:&ldo;認識,還算熟。&rdo;許諾若有所思地嗯了聲:&ldo;不過你即使認識他,也不會聽他提過我的。他眼裡的親妹子,就隻有笑笑一個人。&rdo;平時調侃也就算了,可這次偏當着韓甯的面,蕭餘隻能裝聾作啞,暗歎自己倒黴。下次再傾訴就索性挖個樹坑,千萬别再對着真人了。把韓甯介紹給衆人後,她去廚房拿冰水,許諾亦步亦趨跟着她,看到四下無人,立刻做捧心狀:&ldo;我一定要全軍通報,肯定沸騰了,韓甯啊,那可是韓甯啊,我們指揮學院的韓甯啊。笑笑!你竟然拿下了我們指揮學院十年不出一個的帥哥,笑笑!我嫉妒死你了。&rdo;蕭餘有意不搭理她,走出去把水扔給韓甯。沒想到這一幫子除了許諾,還真有聽過韓甯的,又都是一樣環境長大,雖然都比他小了幾歲,卻很快打成了一片。到最後連她都覺得自己多餘,隻随手翻着大疊的報紙打發時間。正是看到社會新聞時,四周忽然安靜下來。蕭餘擡起頭,看到韓甯正一手撐在沙發扶手上,湊近自己:&ldo;我初次拜訪,你想個地方,讓我請你老同學們吃頓好的。&rdo;蕭餘躲開他湊近的臉:&ldo;這是我家,應該我做東吧?&rdo;他聳肩,回頭對那幫子鬧騰的人說:&ldo;笑笑不讓我掏錢,管的太嚴,沒辦法。&rdo;來是玩笑的口氣,卻惹來一陣起哄,都是左右兩個人(2)好在韓甯很知分寸,沒有再點破什麼,她也就順水推舟,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因為剛進新公司,她一直很忙,他的兩三次吃飯邀請都被推掉了。當然人總是要區别對待的,這兩星期佳禾住在她這裡,她算是管吃管住,連宵夜陪聊都免費附贈了。她抱着一堆文件,拎着盒榴蓮酥進家門時,意外沒看到佳禾出來:&ldo;人呢?&rdo;一句話後,書房裡不知道踢倒了什麼,傳來一陣手忙腳亂的熱鬧響聲。佳禾出來時竟是紅着兩隻眼睛,沉默着接過她手裡的一半東西:&ldo;打電話呢。&rdo;她看了佳禾一眼,約莫能猜到什麼:&ldo;又是你哪個八卦的前同事,和你說你那糟糕的前男友了?&rdo;佳禾拆開盒子,一口一個,吃了三個才覺得噎住,拿了瓶可樂,嗤地一聲打開:&ldo;你是神婆嗎?&rdo;蕭餘和個半熟不熟的人寒暄了整個晚上,早就精疲力竭,直接趴在沙發上說:&ldo;請直奔主題。&rdo;佳禾又咬了半個,才說:&ldo;他升職了,主編,聽說也快訂婚了。&rdo;果真。蕭餘翻過身,拿過文件,翻看助理提報的各個财經雜志主題。&ldo;千萬别再為賤男哭,為這麼個人哭過,日後記起來,100歸為人生污點。&rdo;佳禾吸了吸鼻子,很以為然,過了很久才忽然看她:&ldo;笑笑,和許南征說清楚吧,一了百了,死個痛快。&rdo;蕭餘抿唇笑了笑,沒說話。佳禾喝了口可樂:&ldo;不行的話,也可以繼續做朋友。&rdo;&ldo;做不了,&rdo;她繼續看文件,翻的速度很慢,像起來像是在專心思考,其實不過是看着那一排排規整的文字,聽見自己的聲音說着,&ldo;我可以有很多朋友,但愛過的人不能做朋友。如果真的是錯過了,最好永不見面,沒有任何消息,老死不相往來。&rdo;佳禾噤聲,她的性格從來不走極端,自然不知如何開導她這種言論:&ldo;和别人就算了,你們兩個怎麼可能不見面,除非是遠走他鄉。那不是和我也要老死不相往來了?&rdo;蕭餘笑了笑,聽着倒像是在安撫她:&ldo;其實選項挺豐富的,a,他愛上我,b,我腦子一熱愛别人了,c,&rdo;她換了個文件夾,繼續看,&ldo;他結婚了,憑我的道德潔癖,隻能徹底死心。&rdo;她習慣做别人的顧問,不習慣傾訴,就此結束了話題。許南征回來的時候,正好是下午。因為蕭餘是提前預約的時間,他再忙也要遷就,隻能趁着她去卧室挑西裝領帶時,電話了幾個主管來,交待晚上開會要準備的内容。沒想到才開始三四分鐘,就進來了一個很重要的電話。一幹部門主管,外加她一個潛伏在卧室的公關經理,都隻能等着他打完電話。外邊兒的人倒是不急,都捧着茶杯靜候着,可她這裡安排的采訪卻是在十分鐘後,眼看着許南征走來走去聽着電話,卻又不能推門出去催。新公司新同事,她本就是突然空降,更不想剛來就有所謂的□。最後,她隻能趁着許南征轉身時,在玻璃門後指了指自己的腕表。意思很明顯,再不挂電話,專訪就要遲到了。許南征本是靠在辦公桌邊,看到她的手勢才漫不經心地走了兩步,剛好站在玻璃門邊,看起來像是在找書,卻恰好擋住了身後幾個人的視線。蕭餘松了口氣,沒想到,他卻如此站在玻璃門邊繼續聽電話,絲毫沒有要挂斷的打算。權衡了半天,她隻好翻出手機給助理發了個短信:如果記者來了,帶到十二樓的會議室等一下。手包裡放着半透明的化妝包,橫七豎八的倒是裝了滿滿一袋,她放手機時匆匆看了一眼,倒是找到了提醒他的靈感。以前在專業教室外等他吃飯,她就經常用随身帶的黑闆筆寫反字,提醒他自己要餓死了。沒想到當年的玩笑,如今倒有了用武之地。在外邊隐約的電話聲中,她拿出口紅,在半透明的磨砂玻璃上倉促寫了兩個單詞:hurryup。直到寫完,才發現自己拿的是淡粉的口紅,印在這樣的玻璃上,莫名有些暧昧。許南征微微眯起眼睛,隔着磨砂玻璃和字去看她,表情模糊。隻是片刻的凝視,卻像是看了很久。沒說話,也沒動。到最後他終于挂了電話,幾個部門主管先後起身離開時,才發現了門上粉紅文字,立刻玩笑了幾句,大意都不過是老闆好情調之類的暧昧話。蕭餘在裡面聽得是面紅心跳的,等到徹底沒人時,馬上拿濕巾擦幹淨了字。&ldo;低一下頭,&rdo;她把打好的領帶拿過來,&ldo;你就在辦公室等着,我會帶記者上來,到時候記住按照我給你的提綱說,千萬千萬别說什麼不該說的。&rdo;他微含胸,低頭看她。蕭餘立刻給他套上領帶,左右調整了兩下,還似乎不滿意,又退後兩步看了兩眼:&ldo;你覺得這種純藍灰色的好,還是斜條紋的好?&rdo;&ldo;就這個,&rdo;他眼中帶笑,反問她,&ldo;不是很急嗎?&rdo;&ldo;記者在十二樓,上來的話也要兩三分鐘,還來得及換領帶……算了,就這個吧。&rdo;她想再調整下領帶,卻忽然察覺這個動作暧昧至極,馬上不動聲色地收了手。采訪很順利,她坐在沙發上看着許南征在辦公桌後,侃侃而談。兩個财經雜志的記者本是一本正經的,被他的放松感染,也是頻頻笑場。然而,問題再如何回避,卻還是要落到兩個月前的辭職新聞。由于氣氛太好,那個記者倒是問的很小心,半是玩笑地問他對離開3gr,忽然空降到這家港資公司,有什麼□可爆?蕭餘暗罵了句,生怕許南征排斥這個問題。畢竟3gr是他多年心血。許南征隻是拿着打火機輕敲桌面,在很有節奏的聲響中,笑了笑:&ldo;互聯網在中國才十幾年,有上有下很正常,當年網易不過是丁磊的個人社區,新浪就是一個體育聊天室,騰訊起步也隻有幾個人而已。3gr從十幾個人的公司做到最後上市,雖有教訓,但沒有失敗,對我個人來說就是一個已過去的成功。&rdo;蕭餘抿嘴笑,看着他仍舊這麼驕傲,隻覺得心暖。記者倒是被挑起了興趣:&ldo;同為互聯網公司,這裡有什麼特别資源嗎?&rdo;問完,又很禮貌地補充了一句,&ldo;如果有什麼為難,可以跳過這個問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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