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餘險些嗆到,隻暗歎現在的小孩子把成功和财富,都想的太過簡單了。她正要說什麼時,手機忽然響起來,屏幕上閃現的名字是王西瑤。她回來了?沒想到出國這麼久,竟還留着幾年前用的号碼。王西瑤,這個名字自小就有很多光環,父母都是文協作家,就喜歡将女兒當做古代女子來養,琴棋書畫無一不學,而最後就屬那手好字最令人稱贊,初高中大小比賽從未落敗。還是九十年代,她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的字竟賣了七八萬。所以很自然的,她是爺爺最喜歡的弟子,常被挂在嘴邊教訓她的字。其實她也練字,隻不過僅夠應付簽文件的名字。還記得她左右兩個人(1)沒有懷舊沒有寒暄,隻有很清淡的問候。&ldo;笑笑?&rdo;&ldo;你回來了?&rdo;蕭餘笑著問。&ldo;我想找許南征,你知道他的電話嗎?&rdo;忽然一陣歡呼聲,蕭餘回過頭,不知道是誰剪了一段video,從年會到外出拍片的照片,半面牆的投影,一幀幀的畫面全是自己。許家和自己家是世交,自己和許南征算是從小長大,又怎會不知道他的電話?于是,她隻能笑着舉杯,邊對起哄的同事笑,邊對電話那邊報出了一串号碼。王西瑤很輕地說了句謝謝,挂了電話。她看了眼手機,整個過程隻用了53秒。一幫煽情的人竟還給視頻配了withoutyou,ariahcarey翻唱的版本,煽情至極。不停有人上來擁抱,貼面親吻,到最後搞到她實在吃不消了,正琢磨着有什麼借口溜走時,合作很久的馬來創意才走過來,努力表演哀傷:&ldo;我們會想念你的。&rdo;&ldo;如果你改掉用馬來語、粵語、英文交雜開會的習慣,我會更想念你。&rdo;她抽回手,做了個更誇張的心碎表情。太熟悉的工作環境。然而為了許南征,自己竟就如此抛棄了一幫幾十個小時加班,上高原下片場,名義上周遊列國卻隻在不同國籍的制作公司吃盒飯的,可愛同事。直到周末接到許諾電話,她才想起來早定好的小學同學聚會。這些年不管大家在哪裡,最後都會趕在這日子回來聚一聚,偏巧今年是在她家,她主人反為了辭職交接的事兒,徹底忘了個幹淨。&ldo;王西瑤回來了?&rdo;許諾在秋千上,晃來晃去的。&ldo;這是給我7歲侄子坐的,小心摔下來。&rdo;蕭餘提醒她,坐在了旁邊的藤椅上。今年的冬天來的早,才不過十月底,她已經套上了羊絨衫。隻是坐在外邊還覺得冷,在腿上壓了毯子,透過陽台玻璃門,看裡邊的七八個人聊得手舞足蹈。&ldo;她絕對是倒貼的鼻祖,你竟然還給她我哥的手機?&rdo;許諾籲了口氣,&ldo;如果她再貼上來,我一定不放過你。&rdo;蕭餘收回視線:&ldo;你都聽誰說的?我記得你沒怎麼和她說過話。&rdo;&ldo;許遠航當初念高中,私下裡在家都叫她瓊瑤妹,&rdo;許諾繼續晃着秋千,&ldo;光是親自送來的什麼紙鶴小星星的,都有好幾十罐了。相傳她當年在我哥專業教室外,一徘徊就是十幾個小時啊,肝腸寸斷,就差唱憂傷小情歌了,&rdo;她順手拿起蕭餘身上的毯子,蓋在自己腿上,&ldo;我和許遠航一直在打賭,我猜她一定是在某個漆黑深夜,趁我哥在專業教室畫圖時,主動寬衣解帶一步上位的。&rdo;她随手拔着菊花叢裡的雜草,懶得接話。這些她多少都知道些,隻是沒有許遠航的本事,把故事說的如此繪聲繪色。&ldo;可惜我哥從不提感情史,賭注開盤無期了,&rdo;許諾拿着噴壺,示意性勞動了一下,&ldo;不過那個工作狂有什麼好貼的,每天在家最多5小時,5小時,還不夠睡覺的,估計性生活肯定不幸福。&rdo;她随着秋千晃着,手中噴壺亂晃着澆水。蕭餘險些把菊花也揪下來:&ldo;他要知道你如此關心這種問題,估計你未來三年出遊都泡湯了。&rdo;許諾龇牙咧嘴懇求她:&ldo;你饒了我吧,笑笑。&rdo;她輕揚眉,正想說什麼,阿姨忽然跑出來說有她的電話。自從工作後,她都不大住在總參院裡。熟悉的人都是直接打手機,誰會這麼費事去撥座機?直到進了書房,她看到挂在一側的聽筒不是外線,而是軍線時,更意外了。看了眼來電顯然,是院門口的警衛室。她拿起聽筒:&ldo;你好。&rdo;&ldo;我今天路過你們院,想進來看看你,&rdo;那邊聲音帶着笑意,&ldo;替我和你們警衛室的說幾句話。&rdo;蕭餘愣了下,這才反應過是誰,可人家都到院門口了,也不好就這樣拒絕。最後也隻能說:&ldo;把電話給登記的人。&rdo;那邊很快接過電話,她報了住址和爺爺的名字,核對無誤後才挂了電話。從書房走出來時,許諾正在倒水喝,很八卦看她:&ldo;誰啊?軍線電話?&rdo;&ldo;一個不太熟的朋友。&rdo;她索性穿上鞋,叮囑那群人折騰的輕點,自己下樓先接個人上來。她這一句,所有人都有些神色暧昧,蕭餘隻能很淡定地看回去一眼:&ldo;南京軍區的,說不定你們幾個在南京讀書的會認識。&rdo;然後才撞上門,一路迎着走了出去。樓的另一側正是風口,她剛一出門,頭發就被風吹的亂了套,正準備把衣服後的帽子戴上時,就看見一輛車開過來。白色車牌,又是南字打頭,估計是韓甯的車。為怕他看不見自己,蕭餘立刻走過去,站在了車前不遠處,豈料那車直開到很近的地方才猛地刹住,倒是把她吓了一跳。還沒等她氣的罵人,車上人已經冷着臉走下來,直接站在她面前:&ldo;你走路會不會看車?&rdo;他穿着黑色的外衣,更顯得高,往車前一站倒像是軍官訓話。蕭餘都是先笑了:&ldo;你以為我拿你的車尋死?我是怕你看不到才走過來的。&rdo;韓甯盯了她幾秒,才被氣得笑出來,舒展開了眉眼:&ldo;下次注意些,車不長眼。&rdo;蕭餘被風得臉疼,掃了眼他的車:&ldo;你一路從南京開過來的?&rdo;韓甯不急着答話,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兩眼,才說:&ldo;原來你喜歡千裡追妻?下次我會努力表現的。今天正好我爸來,自己忘了開車,就開他的過來了。&rdo;她還想再說什麼,已經有兩個男人在自家陽台上勾肩搭背,看着外邊大聲叫:&ldo;誰啊這是,直接追到家了?&rdo;另一個更是怅然感歎:&ldo;本就狼多肉少,竟然還要内部調劑給南京。&rdo;蕭餘全當沒聽見,很平靜地指着一個空車位,對韓甯說:&ldo;停那裡。&rdo;韓甯去停了車,剛才進樓門,就被她伸手攔住:&ldo;你怎麼找到我家電話的?&rdo;他拎着車鑰匙,微笑着走上前一步,蕭餘下意識就後退了一步,他立刻又逼上前了一步,眼看着她快要冷臉了,才笑着說:&ldo;進去說,你朋友都看着呢。&rdo;蕭餘順着他的話,看了眼陽台,果真如他所說。最後隻能妥協,把他讓到了門裡。&ldo;你和許南征那麼熟,我大概能猜到你住在哪裡,你爺爺是誰。這麼就簡單了,直接打電話到你們總機,讓接線員轉過來的。其實也隻是碰碰運氣。&rdo;他解釋的合情合理,好在不是去問了許南征。她這才輕松些:&ldo;倒很善用軍線電話,下次别亂打了,我一般不住這裡。&rdo;&ldo;好,&rdo;他從褲子口袋拿出手機:&ldo;給我你手機。&rdo;她本就是強勢的人,除了許南征外,還真頭次碰上讓自己束手無策的。偏韓甯還很坦然。蕭餘正考慮如何才能巧妙拒絕他,一樓的門卻已經被許諾推開,那女人靠在門框上喝着水,很快報了一串數字,最後還問了句:&ldo;記住沒?&rdo;韓甯揚着手機,笑說:&ldo;謝了。&rdo;&ldo;别謝我,&rdo;許諾兩手拿着杯子,笑說,&ldo;誰讓你是我師兄呢。當初一進學院,就能聽人念叨過你,不幸還從幾個同學手機上看到了你的尊榮,&rdo;她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韓甯,&ldo;笑笑是銅牆鐵壁,屋裡就有青春年少不知死活時追過她的,全都壯烈了。師兄啊,就看你的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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