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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第1頁)

像是被拉慢的鏡頭,他的不經意,她的含羞帶笑,被無限放大在眼前。向藍是自己多年資助的學生,蕭餘記得很清楚,當初知道向藍考上中央民族大學時,自己有多替她開心。甚至在她四年後畢業,還遊說許南征收她進公司實習。沒想到,素來對女人不大上心的許南征,竟對向藍有如此好感。蕭餘忽然有些煩躁,索性按下關機,拿下了電池闆。韓甯看了她一眼,沒說話。車拐進了一條小路,兩側幾乎布滿了粉紅房子,隐隐香豔身影,毫不遜色于紅燈區。&ldo;我一直以為這高原不一樣,但某些地方還蠻相通的,&rdo;蕭餘伸手抹去車窗上的水霧,半笑道,&ldo;原來無論在哪裡,先發展起來的,永遠是最貼近大衆需求的□行業‐‐&rdo;她話說的隐晦,身側的人卻立刻明白過來:&ldo;很有觀察力,别的女同志來西藏都是感歎雪域高原,什麼脫離世俗之類的,你卻很關注西藏的民生事業。&rdo;他說的有模有樣,雙眼晶亮亮的,夾帶着細碎的笑意。她嗯了聲,忽然問:&ldo;這裡有酒吧嗎?&rdo;他笑:&ldo;這裡什麼都有,完全和内陸沒差别。ktv大廳的秋千上都坐着露大腿的美女,酒吧啤酒妹的裙子,也絕對會短到讓你瞠目。&rdo;她被他逗笑:&ldo;好,去看看。&rdo;到下車時,她才想起他出來的借口:&ldo;你不是要買煙嗎?&rdo;韓甯微笑着摸出一整盒煙,在她眼前晃了晃:&ldo;這樣的煙,我在酒店裡還有一條。剛才看你一副嫌棄的臉色,總需要些借口才能下台。&rdo;她抿嘴笑:&ldo;好意收下了,調侃自動忽視。&rdo;進了酒吧,果真如他所說,該有的一樣不少,如果不是仍有些高原反應,她都快忘了自己在西藏。兩人足足喝了兩瓶紅酒,她才覺得吵得慌,大聲問他還有沒有安靜的酒吧,還是換個地方吧?韓甯想了會兒,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然後給她打了個ok的手勢。兩個人出了大門,已經是大雨瓢潑。他脫下沖鋒衣,擋在兩人頭上,站在路邊攔車,她在嘈雜紛亂的雨聲中,很大聲說:&ldo;還好我隻比你矮了半個頭,否則還這件衣服還遮不住兩個人。&rdo;他笑着看她,沒說話。兩個人站了很久,才算是攔到車。最後也不過開了七八分鐘,就到了一個很小的二層樓前。果真如自己要求的一樣,很清靜的地方,幾乎沒有什麼客人。他要了兩瓶330的百威,背靠着镂空雕刻的牆面上,喝了口啤酒:&ldo;今晚雨太大,老闆也懶了,要是往常,還有人會彈鋼琴。&rdo;這要是在北京上海,沒什麼稀奇的,可一碰上&ldo;西藏&rdo;兩個字,總讓她感覺很玄妙。&ldo;你來了西藏幾次?竟然有求必應,這種地方也找的到。&rdo;他笑,在昏暗的燈光中,恍惚的計算着:&ldo;其實沒有幾次,上一趟來還丢了女朋友。&rdo;蕭餘沒料到他這麼說,隻能沉默着,等着他結束這話題,或是繼續去傾訴。作者有話要說:☆、意外的辭職(1)&ldo;我和她才剛開始就跟着一幫人來了西藏,路上吵架不斷,最後她竟就獨自開車離開了大部隊。那天晚上,同行的一個男人去找她,最後就重組了。&rdo;蕭餘看了他一眼。他忽然笑了:&ldo;你别這麼鄭重看我,老實說,才剛開始不會有多深的感情。再說我和你的那個也是一樣的,如果有美女暗許芳心,感覺又不錯,自然不會拒絕。不過你的&lso;來者不拒&rso;有些嚴重了,誰年輕時沒風花雪月過?該收心時收住,就夠了,&rdo;他又喝了口酒,做了總結,&ldo;今年一月,我還去吃了他們兒子的滿月酒。&rdo;&ldo;緣分。&rdo;蕭餘也拿起酒瓶,很淺地喝了口。他輕揚眉看她,似笑非笑的,偏還摻了些無可奈何:&ldo;還真是第一次見你這麼安慰人的。&rdo;她也學着他的樣子,輕揚起眉:&ldo;你都不在意了,何不成全别人的緣分?&rdo;聽着很有道理,可偏就有些怪異。到最後,還是他先認了輸:&ldo;也對,&rdo;很快就喝完了一瓶,他又開了新酒,才忽然問她:&ldo;你的那個,是什麼樣的。&rdo;她咬着瓶口,看着牆角的鋼琴,很簡單的說了三個字:&ldo;許南征。&rdo;他怔了下,重複道:&ldo;許南征?&rdo;她嗯了聲:&ldo;你認識他?&rdo;&ldo;不認識,但見過,&rdo;他晃着手中的啤酒瓶,&ldo;将門虎子,很有名。&rdo;蕭餘唔了聲,繼續喝啤酒。鄰桌最後一對兒小情侶也走了,隻剩了他們兩個,老闆娘用精細的竹編小籃裝了爆米花來:&ldo;就剩你們了,韓先生,特地給你準備的。&rdo;韓甯捏起一個,扔到嘴裡:&ldo;多謝老闆娘。&rdo;老闆娘把籃子推到蕭餘面前:&ldo;是女朋友吧?你好漂亮。&rdo;蕭餘笑了下,沒說話,指了指鋼琴:&ldo;那個,我能彈嗎?&rdo;&ldo;可以啊,反正現在空着。&rdo;&ldo;謝謝。&rdo;她放下手中的啤酒,走到鋼琴前坐下,很輕快地試了幾個音。然後很慢地彈了首曲子,很舒緩,也很簡單。韓甯也學過鋼琴,隻不過父母不是很緊張考級什麼的,到最後也隻是彈些自己喜歡的曲子,現在的這個,卻很少有人會去可以練。蕭餘回來坐下時,才問他:&ldo;聽過嗎?&rdo;&ldo;firstlove。&rdo;&ldo;不是吧?&rdo;這下倒是換做她意外了,&ldo;你竟然看日劇?&rdo;《魔女の條件》主題曲,十年前紅的不能再紅,她彈得的時候,許南征聽了很久也沒感覺,到最後竟然問了句,考級的曲子怎麼這麼簡單?看韓甯的樣子應該和他差不了幾歲,沒想到竟然知道這首歌。&ldo;那時候很多師妹,還有女同學都喜歡看。&rdo;韓甯解釋的言簡意赅,蕭餘立刻心領神會,一個&ldo;哦&rdo;拐了三個音,才笑着總結:&ldo;你很會哄女人。&rdo;他拿起桌角的骰杯,搖了兩下,瑟瑟作響:&ldo;這首曲子對你很重要?&rdo;她把骰子拿出來,合在手心裡晃來晃去:&ldo;是啊,我少女時代的表白曲,可惜他根本不會看日劇,&rdo;說完,才扣在桌上,&ldo;賭大小?&rdo;結果那晚直到過了兩點,他們才回了酒店。電梯門剛才滑上,蕭餘就說:&ldo;繞了一圈,竟然什麼吃的也沒買回來。&rdo;也不知道制片餓死沒?身後沒有聲響,反倒是直接按下了最高層。&ldo;不是四層嗎?&rdo;她有些詫異,回過頭看他,卻忽然感覺脖子後被他的手掌托住,眼前的燈光輕易就被遮去了大半。一切都太快,她根本就沒有任何思考的餘地,就這麼一聲不響地被他堵住了嘴。電梯上升的感覺,夾帶着很輕的噪音,填補着每一個角落。電梯門叮地一聲滑開,他也沒有松開她的意思,反倒是摟緊了,幾乎要揉到懷裡的力道。太過陌生的感覺,像是又一次的嚴重高原反應,氧氣不夠,心跳越來越快,直到他的舌尖試探地深入,她眼前才閃過一道白光,徹底拽回了理智。蕭餘猛地推開了他:&ldo;好了,夠了,&rdo;她喘着氣按住電梯門,隻是下意識不想和他再呆在狹小的空間裡,&ldo;我對你沒有這個意思。&rdo;他靠在電梯邊,沒說話,隻抱歉地笑了笑。接下來的時間,韓甯似乎很識相,特地和制作公司老闆借了一輛車,大多時間都是獨自出遊,也免去了兩人相對的尴尬。到片子順利拍完時,蕭餘手腕上已曬出了明顯的手表印記。整個組在貢嘎機場分開,有去西安轉機到上海開會的,也有和她一起去成都轉機回北京的。候機廳中,整個制作組的人都在紛紛告别着,唯有她低頭看登機牌回避。餘光不經意掃到遠處的包圍圈,韓甯正被幾個女演員、制作公司的人圍着,互換着手機号。他倒是很有耐心,不停記着每個人的手機号,然後……似乎是看了她這裡一眼。隻這麼一眼,她已經遞出登機牌,先一步上了飛機。到了成都,隊伍自行少了大半兒人。天已經黑下來,到北京的航班還在延誤,她拖着行李在徘徊着是去吃些東西墊墊,到了北京再正經吃飯,還是索性在機場解決了,就遠遠看見韓甯坐在一間開放的餐廳,對自己招手。她裝作沒看見,拉着行李往前走,反正不是很餓,索性上飛機吃些點心就好了。夜色中的停機坪,廊橋,還有很遠高空那一閃閃的飛機信号燈,都是那麼安靜。在高原硬被托高的情緒一點點沉澱下來,她開始要在腦中不停運轉着各個客戶的年度計劃,項目,廣告制作排期,媒體投放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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