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銘目送着河熹的離開,他清楚河熹已經快要壓抑不住自己體内罪惡的本性,河銘畢生所願不過就是河熹陪着她一起墜落這無邊黑暗,上一次能逼得河熹和他一起沉睡五萬年,這一次他也能讓河熹親手犯戒。
河熹沒離開多久,墨醴就出現在地宮門前,河銘對墨醴的到來覺得甚是有趣,挑了挑眉,随地坐下:“怎麼,與河熹鬧别扭了,都跑我這裡來玩,還錯開來。”墨醴沒有多說,徑直走到河銘面前坐下,開始運氣。
“怎麼,昨天才練了那麼久,今天不休息一下?”河銘看着已經閉上眼睛的墨醴有些無奈,這河熹的徒弟們怎麼都是一股相當努力的作風,簡直不給他休息的時間。“不用。”墨醴閉着眼睛已經将昨日内化的惡念運行了一遍,墨醴紅色的神力與惡念内化出的紫色魔氣相互交織,若是其他人看到恐怕會驚掉下巴,但是這對河銘來說可以說是見怪不怪了。
河銘無奈也沒有辦法阻止,何況他也沒有理由阻止,墨醴早日将魔氣修煉完畢,河熹的目的早日達成,離他的目标達成也更進一步。河銘閉上眼睛,同樣運行着魔氣,“那行,你跟着我來。”
河熹來到殿内此時岐黃正在為如媽把脈,确保如媽的身體能夠适應所用藥方。蒼舒在一旁神色凝重,見河熹出現趕快上前,“绾姐,今日去找如媽的時候,我們還遇上了一個人,有必要同你說一聲。”河熹一邊注意着岐黃的動作一邊回應着蒼舒:“遇上誰了?昀錫的手下?”河熹随口一說沒想到就被河熹猜中了。
蒼舒當時就驚掉了下巴,拉起河熹的手說道:“绾姐,你怎麼知道的,你神識跟着我們一起去了。”河熹習慣了倉鼠的一驚一乍,抽出自己的手看向貪狼,說道:“昨天才找了我們的麻煩,而且根據丹朱之前說的,這魔界就隻有昀錫會找我的麻煩了。”河熹對着貪狼點了點頭,貪狼下去會意退下去将小娃抱回殿上。
“绾姐,我正想問呢,你不是特讨厭那個丹朱嗎?怎麼就這麼确定他不會在背後搞小動作。”蒼舒走上前為剛接受完檢查的如媽倒了一杯清水,“如媽你先休息一下。”岐黃在一旁對着藥方删删減減,看樣子是要斟酌藥材的用量。河熹不懂這些隻能在一旁等着,“是讨厭啊,說話老是夾槍帶棒的,還特别喜歡粘着河銘,搞得我相當的不自在。”
河熹随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對着如媽微微一笑,試圖緩解如媽對她的恐懼,不過看着應該不太管用,因為昨天他們倆見面得不太愉快。如媽隻能顫巍巍地回敬了一個笑容,河熹當時就後悔了自己為什麼就閑得沒事笑一笑,實力差距懸殊的上位者對下位者的笑,怎麼看都不懷好意。
蒼舒見狀不對,趕快上前解圍。“绾姐,你還沒說你為什麼覺得他不會搞事情。”蒼舒在一旁為岐黃打下手,順便開口發問。河熹趕快把自己的視線移了回來:“哦,因為他怕我啊,以前河銘在的時候我就收拾了他好幾次,更何況現在河銘還走不出地宮呢,他沒這個膽子在我背後搞小動作。”河熹上一次收拾丹朱是在五萬年前河熹河銘還沒有撕破臉的時候,丹朱在柏衍飛升半神的時候搞事情,河熹直接就把丹朱扔進了冥界的惡鬼窟,惡鬼窟美其名曰就是冥界的一個聚集了一大批失去理智的鬼族,普通鬼族其實攻擊能力并沒有多強,但是恐怖的點在于鬼族不死不滅,丹朱還愛美,丹朱被扔進了惡鬼窟整整一個月,出來的時候衣服都被撕爛了,整個人都是懵懵的,當時河銘喊他的名字他都沒有反應。
蒼舒對惡鬼窟之事也是略有耳聞,回憶了一下瞬間就起了雞皮疙瘩,“绾姐,我信你。那我們現在需要做出什麼應對嗎?”帶着如媽回來的一路上,蒼舒并沒有遇到什麼阻礙,難道昀錫的目的并不是如媽?蒼舒不擅長分析人性所以她是怎麼都想不通的。河熹确實不急,反正河銘在自己的手上,昀錫就算是翻了天也不過是就隻敢在背後搞些小動作。“不急,如媽現在安然無恙,不排除他們就是想跟蹤你們看看你們想幹什麼,我們現在趕快将治療紅疹的藥方研制出來一切問題都将迎刃而解。”
雖然河熹口頭說着昀錫沒有辦法直接接觸河銘,但是事實上河熹并不能确認自己能夠完全控制河銘,但是現在都不是最重要的。岐黃将改好的藥方遞給蒼舒,蒼舒趕快浏覽了一遍藥方,連連發出贊歎:“岐黃大仙,一直在人界跟着塗山真的是屈才了,這藥方寫得真是精妙啊。”蒼舒指了指其中的一味藥:“這一味夏枯草,簡直神來之筆。”河熹不懂用藥隻能在一旁看着兩人相互恭維。
“行了行了行了。”見兩人還在探讨所謂用藥之道,當即打斷:“你們倆要是這麼相見恨晚,之後有的是時間,這藥方到底能不能用,可以用就叫人進來拿去熬制。”河熹卻是沒有閑心在這裡陪着蒼舒,她感覺到了墨醴的神力在地宮湧動。
“可以了,就不勞煩其他人了,老身親自去熬藥。”岐黃有一個習慣,一種新的病例出現之時他所制作的第一張藥方都是自己親自熬制,以保證每一個步驟都不會出現錯誤。“哦,那行,後面已經準備好熬藥的工具,所有的藥材也在後面。”送走岐黃,河熹剛想腳底抹油往地宮走去,卻聽到一聲巨響,随後就是貪狼抱着小娃進了門,小娃被這聲巨響吓了一跳,見到如媽迅速伸手鑽進了如媽的懷裡。
“蒼舒,這響聲是從。”貪狼看向蒼舒,用手指向了巨響的方向。蒼舒當然也不遲鈍,即刻接上貪狼的話:“是那個村子。”貪狼和蒼舒得出了同樣的答案,瞬間神色巨變,望向河熹,河熹聽兩人說的話就瞬間猜出了事實。
“蒼舒你留在這裡,貪狼你跟着我去看看。”河熹剛說完要起身施法,就見到柏衍出現在了門口。柏衍收到河熹的信趕了過來也正常,在信中柏衍提到了自己在讓墨醴修煉魔氣的事情以及她需要一個幫手,不會背叛自己的幫手。但現在,河熹看着柏衍有些心虛,“柏衍,你來啦。”河熹趕快開口問道,示意貪狼先别動。
“師父我陪你去探查吧,留着貪狼仙君在魔宮守着,避免有人趁着你不在來攻擊魔宮。”柏衍并沒有回答自己為什麼突然出現,而是支走貪狼,表示自己陪着河熹去巨響現場。
貪狼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當,柏衍所說合情合理。河熹拿不住自己這個徒弟知道多少,所以河熹隻能點了點頭。随即往村莊飛去,柏衍施法跟上,卻在出了魔宮之後降低了速度,“師父,我們談談吧。”柏衍看着河熹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什麼事,不急的話之後再說。”河熹現在确實更擔心村莊現場的情況,這麼厲害的巨響,村莊中的魔族恐怕沒有生還的可能性。“事關一一,師父你覺得急嗎?”柏衍說話還是這樣雲淡風輕,但擲地有聲。河熹收斂了神力,環顧地面,找了相對隐蔽的地方落下,柏衍跟着河熹的身後也跟着落地。
“想說什麼就說吧。”河熹一直覺得自己的這個徒弟恐怕并不是她現在所能掌控的,畢竟當年她與河銘大戰,按理說應該是會重複自己睡夢中所見到的情況,她與河銘兩敗俱傷,然後六界直接崩塌,但是這一次她成功将河銘封印,而她河熹直接昏迷沉睡,如果河熹夢中的情景都是真的話,那唯一的變數就是柏衍,在她此前的三世之中,并沒有柏衍的出現。
“師父真的打算讓墨醴代替你成為新的天樞嗎?”柏衍此時已經察覺到時間不多了,也就不再說什麼客套話。“你怎麼知道天樞的?”所謂天樞是河熹在沉睡的這些年從混沌得到的新的解決六界惡念的辦法,河熹本人獻祭就能成為天樞,所謂天樞就是沒有生命力的河熹,能夠從混沌吸收混沌之力幻化為神力繼續維持六界的運轉,同時還可以吸收六界産生的惡念但不會出現河熹吸收神力之後出現的副作用。河熹與河銘一體共生,河熹沒了生命力也就代表着河銘的生命來源的消亡,河銘也會跟着消失,到時候河熹所創造的六界将會引來真正的海晏河清。混沌,孕育出河熹,給了河熹對新事物的好奇,同時也極具惡趣味,在混沌眼中,河熹與她所創造的六界不過就是玩具罷了,他制定遊戲規則,就算是河熹想要與河銘直接同歸于盡,那也不行,因為河熹之前就是與河銘同歸于盡的,然後結局就是被混沌恢複出廠設置,繼續進入循環。河熹創造四界沒有辦法控制住他們的自然發展,但是混沌卻是以一個更高的層級看河熹與六界,河熹現在遇見的所有情況不過就是混沌的惡趣味,河熹會對她一手創造的生靈産生憐惜,但是混沌不會。
“師父當年與河銘大戰沒有直接毀滅是因為我;師父這些年在睡夢中所看到的所有東西我都能看到;我也知道墨醴并不是普通的人族,而是鳳鳥的孩子;師父這一次安排墨醴到魔界是為了讓墨醴代替你。這些我都知道。”柏衍的眼睛很少會有情緒,此時的柏衍更像是不忍,對墨醴的不忍吧。
河熹大概能夠猜測到當年柏衍在神魔大戰之時做了某些事,但是她不敢相信的是她蘇醒之後的事情柏衍竟然什麼都知道。河熹擺正身體盡量與柏衍面對面,“所以呢,你想阻止我?”河熹其實并不太敢柏衍的眼睛,因為河熹這些年交給柏衍的一直都是以六界蒼生為己任的理念,更是多次表達要将每一個微末的生命等同看待,而河熹現在将犧牲墨醴代替自己的做法,顯然已經違背了河熹口頭的冠冕堂皇。
一陣風吹過,将河熹本來就披散的頭發吹動,柏衍第一次見河熹就是這樣,河熹以前其實非常不喜歡束發,以至于有一段時間人界供奉的石像都是披發的模樣。柏衍的眼睛像是在透過眼前的人去看過去的河熹,他的信仰在于他很難相信河熹有一天會去犧牲一個人為了蒼生。“我怎麼會阻止呢?師父,你知道的,我永遠不會違背你。不過,你确定墨醴對你的想法一無所知嗎?”柏衍一句話直接讓河熹睜大了雙眼,“你什麼意思,你告訴他了?”柏衍搖了搖頭,“我沒告訴他,不過師父因為河銘的提前蘇醒所以一切事情都做得太着急,墨醴不蠢,這些日子看着好像知道了什麼。”
河熹沒有再說話,事實上她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柏衍有一雙洞察一切的眼睛,她想問當年是怎麼避免了六界崩潰,可是這對解決當前的問題并沒有作用,河熹就這樣看着柏衍,柏衍也站在原地看着河熹,仿佛回到了柏衍拜師的那一年,河熹在新晉飛升的上仙中一眼就看到了極具天賦的柏衍,那會兒柏衍就像現在穿着一身白衣,河熹站在台階上看向柏衍就仿佛上輩子認識一般,河熹選擇了柏衍。
風漸漸停了下來,河熹收回視線,轉身看向天邊的紅霞,紅霞照在河熹的臉上,勾勒出河熹的身影:“柏衍,無論你信不信,我都想告訴你,是我怕了。五萬年的沉睡,是無邊的孤獨與寂寞,我不敢想象,有朝一日,我變成天樞沒有了生命力,我會永遠被困在原地,面對無邊的黑暗。我初出混沌之時就是一片黑暗,所以我創造了六界,再讓我回去面對黑暗,我做不到。無論我曾經說了多少冠冕堂皇的壯志豪言,我現在都隻能告訴你,我就是害怕了。論迹不論心,我這些年心裡到底是不是真心想要守護好這個世界,至少我都這樣做了,就這一次,讓我自私一點,可以嗎?”河熹平靜地坦白着自己内心的醜陋,事實上她就從來不是人界書籍上所述那樣高尚,她不過就是一個裝得很好的陰暗者,如果運氣好,她能裝一輩子,那也算她的能力,可惜六界并不給她機會,她裝不下去了。
柏衍目送着太陽最後一點光暈落下地平線,一瞬間魔界進入了黑暗,将河熹與柏衍吞噬其中,“可以。”柏衍很好如此鄭重地回答河熹,他雙手抱拳對着河熹端正地行了一禮。“如果師父确定要讓一一代替你成為天樞,那麼現在就有一個機會。”柏衍起身之後轉過身去,将自己的身影隐匿在黑暗之中。
“你是說,剛剛的巨響?”河熹一下就猜到了其中的端倪,指了指不遠處的村莊,“是,根據我在天兵中的親信禀告,魔神的手下昀錫五人對這個村莊進行了屠村,如果不出意外,這會兒河銘的靈識正帶着墨醴的神識在那裡,墨醴今晚就能夠完成對魔氣的修煉。”河熹不敢置信地看着柏衍,她不敢相信,柏衍明明對昀錫的行動了如指掌,但是卻沒有阻止。
“所以,你為什麼不阻止?”河熹并不是真的不知道答案,柏衍從來不會違背她的決定,他既然知道自己的計劃,那麼他就不會阻止與河熹合作的河銘的一切的動作。河熹趕快施法往村莊飛去,還沒有走進村莊,河熹就聞到了一陣血腥味,這種血腥味會讓人失去理智,那種鋪天蓋地的味道刺激着河熹的每一個神經,讓河熹無處藏匿。河熹卻很麻木,她清楚自己現在應該要表現出一種傷心内疚的情感,但是現在的她懶得裝給别人看,河熹沒有表情,因為她本身就沒有情感,這些年待人接物所表現的一切情緒都是河熹學習身邊人的情緒,所以一般來說河熹的表現都會比别人遲鈍一點,有的時候甚至會出現不合時宜的冷漠。
柏衍走到河熹的身邊,剛想開口就感受到了一陣威壓向他襲來,是熟悉的對手,柏衍推開正在出神的河熹一把接過對方砍來的一刀,對方用了十成的力,柏衍大概隻用了三成,“昀錫,好久不見啊。”這一刀的氣流吹起柏衍的衣擺,柏衍的眼中難得露出殺意,因為剛剛的那一刀其實是朝着河熹砍的。
黃沙落地,昀錫身後跟着四人,緩緩地走到柏衍與河熹的面前。河熹的注意力并不在他們身上,甚至沒有正臉看他們,昀錫将刀搭在肩上,一臉不屑地笑道:“柏衍,你這師父也不過如此嘛,剛剛如果不是你把她推開,我這一刀可就落到他身上了。”柏衍剛想回嘴,卻被河熹率先出口制止住了。
“柏衍,我找到一一了,不理他們我們先走。”河熹說完就要施法離開完全不将昀錫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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