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大概是有些日子沒調音保養,音調有些不妥。”楊晏清收回視線,手掌按在琴弦上從琴頭撫到琴尾,垂在琴内側的拇指劃過琴身暗格的位置,意料之中地摸到了暗格處不易察覺的凸起。
想來是不知為何暗格被意外打開,掉落了夾層裡面的軟劍,随後被裝回去的時候不得要領塞錯了地方,導緻琴身不能完全閉合,這才影響了音色音調。
楊晏清并沒有當着蕭景赫的面從琴身裡取劍出來的打算,就算他與蕭景赫心知肚明這琴有問題,隻要一日不捅破,這事兒便就不會被擺在明面上說。
“看來是時機不巧,本王今日是沒有這個耳福了。”蕭景赫涼涼道,“果然是外人送的琴,就是不合心意。”
楊晏清沒忍住:“王爺這醋味怕是直接打翻了廚房的醋缸子在裡面滾了一圈吧?”
蕭景赫開始翻自己的記賬本:“不止,本王是全喝了,比先生在溫泉山莊裡喝的酒還要多上不少。”
楊晏清現在想起當時在溫泉山莊發生的事都仍舊有些窒息,按着太陽穴轉移話題:“讓小厮上些茶來……王爺若是沒什麼想問的,那咱們便繼續說說蠻族的事兒。”
“先生可别想着轉移話題,本王今天可不上當。”蕭景赫擡手示意遠遠候在園邊的侍女,一邊開門見山直接問,“先生身上的毒是什麼回事?”
楊晏清也就是嘗試着轉移了一下話題,既然沒轉移成功,說說倒也無所謂。
畢竟事情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許多事都已經變得不那麼重要。
更何況——楊晏清心想——如果現在不問,以後恐怕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思及此,楊晏清心下一歎,終究是心軟了些。
“好吧,就說說這些。”楊晏清的手指在琴弦輕點着撥弄,将那段故人已逝的往事娓娓道來,“六年前,我身受重傷被微服私訪的先帝所救,那時先帝的身邊還跟着言煜與蔺皓之……”
……
“所以先生這梅樹的數量,便是蔺皓之一案中所有牽連死亡的無辜之人?”蕭景赫心中默算了算,忽然道。
楊晏清擡頭環視四周在風中傲然綻放的紅梅:“我曾經是存着永不入仕的念頭,在滬州做縣官的那一年窩在小地方過得倒也十分潇灑,時不時活動活動身子骨種些梅花蘭草的,時間長了便也種了一園子的安甯出來。”
“後來啊……”楊晏清手下的琴弦一撥,一聲低啞峥嵘的音色乍起,“先帝大概是怕我惦記着那一畝三分地,在我還未回去滬州前派人一把火給燒了。”
蕭景赫聽到這裡,拳頭已經捏到骨骼咯吱脆響,咬牙道:“先生就這麼全都忍了?甚至那狗皇帝給你下毒你也吃?”
“君要臣死,又有什麼辦法?”楊晏清說到這也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歎息,隻不過對先帝下毒這件事是他會帶進棺材的秘密,絕不會被第二個人知曉,“大抵是我這條命實在是太重,茫茫人海,這救命之恩偏偏就欠到了先帝的身上,糾糾纏纏還了一輩子,到現在身邊一個故人都沒留下。”
“好在當時先帝的後宮裡還有那麼一個扶得起來的太子,否則我這一輩子可就不隻是累死,還要氣死了。”
楊晏清說的時候語氣淡淡,表情平和,蕭景赫卻聽得心頭的火往外直冒:“已經将你留在了這京城,他又為何要對你下毒?”
他恨不得手裡捧着嘴裡含着每日想要歡好都要考慮大夫醫囑的寶貝,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被人這麼欺負算計!也就是那個狗皇帝死的早,不然……
“因為他清楚明白一件事。”楊晏清淡淡一笑,“能綁住我楊晏清的,從來就不是什麼榮華富貴,權勢滔天。”
“話說回來,前幾日陛下從宮中拿到了解藥方子送到了王府裡,方才我吃的便是,隻不過要連續吃上一段時間才行。”
從服藥到現在一個多時辰過去,楊晏清從剛開始感受經脈通暢的快意再到如今内力已經恢複到四成的愉悅,中毒至今整整六年,他從未感覺到身體如這般輕盈暢快,哪怕還未恢複到全盛時期——或許這輩子也都不可能恢複——但是如今這般,就已經足夠了。
“他……給了你解藥方子?”蕭景赫的神情有些疑窦,事實上,他的語氣也是帶着十足的質疑。
“是啊,陛下給了解藥方子。”楊晏清的語調很輕,哪怕感受到蕭景赫緊緊鎖在他臉上的視線,他的表情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有的隻是安然與坦蕩。
可是,真的就隻有這份解藥方子嗎?
楊晏清同先帝互相算計了整整兩年,到如今也說不清誰的心思更細,誰的手段更狠,但楊晏清還是能賭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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