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到和楊晏清兩個人抹黑避開來往的宮女走了半個多時辰摸進皇祠裡時,蕭允還是一臉的飄忽與自我懷疑。
楊晏清讓蕭允将平日裡封存的皇室玉牒翻開,宗室為黃冊,皇室為紅側,翻了一陣兩人才找到宗室親王的那一冊,楊晏清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紙攤開來遞給蕭允。
蕭允借着皇祠裡的燭火辨認着上面的名字,直到看到最後一行的“蕭瑜行嫡子蕭景赫”,驟然反應過來這張紙上寫着的是靖北王一脈的家譜。
“先将這些按照玉牒的格式謄抄在這裡,”楊晏清指着誠郡王之後便空閑下來的宗親譜系,又從另一邊袖子裡掏出一枚玉章,“然後用這個章子蓋印。”
蕭允表情麻木地按照楊晏清說的謄抄蓋印,将玉牒上的墨迹吹幹,有些懷疑地看向身前站着的先生:“這樣便可以?”
皇室玉牒哪一次不是知圖譜官與修玉牒官在每年年末整理好這一年變動的宗室信息,禀報皇帝得到應允後共同修撰,像他們這樣如此這樣草率兒戲的謄寫焉能算數?
“謄抄的是皇帝的筆迹,蓋上的是先帝的印玺,到時候不論是誰來看這份玉牒,都說不出質疑的話來,最多不過說句不和規矩。”
“況且這份謄抄的玉牒不需要真正作數。”楊晏清壓低聲音,“也不能作數。皇室玉牒所記血脈均乃正統皇家血脈,編纂自然要謹而慎之,如今陛下這樣修改不過是為了正月二十上朝宣召聖旨之用,待到今年年末玉牒官整理譜系發現異樣時,陛下再順水推舟命其将靖北王一脈劃去即可。”
正月二十複朝,屆時他們将下旨宣封靖北王蕭景赫為攝政王,行監察六部之責。但若不是今日楊晏清帶他來皇祠,蕭允還不知道靖北王一脈竟然并沒有載入皇室玉牒,但這又和攝政王的旨意有什麼關系?
楊晏清屈起手指擡手輕敲了敲蕭允的小腦袋:“□□皇帝曾有明令,異姓王不得攝理朝政,靖北王一脈雖為蕭姓,但不在皇室玉牒之上便算不得正統的皇室宗親,自然沒有攝政當權的資格。罰抄了這麼多遍怎麼還沒記住?”
被楊晏清這麼一提醒,蕭允這才從□□皇帝曾經頒布的百八十條嚴令裡扒拉出這一條自大慶朝立國到現在就沒起過作用的律令,小聲道:“大慶朝也沒出過有資格攝政的異姓王,那條律令不記得也不奇怪吧……”
隻不過如今看着,這條律令怎麼像是專門留着制衡靖北王一脈的?
不在皇室玉牒上的一品親王,數來數去,大慶朝五代下來也不過就一脈靖北王。
蕭允正要點頭,剛點下去一半反應過來:“等等……先生怎麼知道玉牒中沒有靖北王一脈?還有父皇的私章……”怎麼會在先生那?他記得當初父皇入陵不是随葬了所有的私章嗎?
楊晏清回避了前一個問題:“白日裡閑着沒事仿刻了一個。”
蕭允:“……”先生究竟有多少朕不知道的才能?
……
從皇祠裡出來,楊晏清與蕭允便不再刻意避開宮女太監,蕭允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抱怨道:“先生,朕今日下午才回京城,一路上坐馬車颠得骨頭都疼,您就不能等一晚上?”
楊晏清溫和地回以一笑:“是臣睡得太久,迫不及待想出來逛一逛。”
蕭允:“……”小皇帝能怎麼辦呢,隻能跟着自家白日裡已經睡飽了的先生大晚上的在皇宮裡漫步談心。
兩人朝着蕭允的寝殿慢悠悠地走,臨近元宵,今夜挂在天際的月亮明亮皎潔,灑下的月光照亮了兩人腳下的路。
楊晏清忽然問蕭允:“陛下覺得沈向柳此人如何?”
“他?”蕭允想了想,“是個挺圓滑的人,不過心氣倒是挺高,就是不知道本事是不是和心氣配得上。”
“他是前任兵部尚書的兒子,當年詹王的案子,兵部尚書那部分證據都是出自他之手。世家之中多多少少都知道些當年沈家的鬧劇,然而世家多以根本為重,他的行徑在世家裡頗受诟病。”楊晏清偏着頭,眸中帶着深意,“出身勳貴,卻不得世家待見,之後又流落民間風塵之地,看遍世間百态。這樣一個上能與世家圓滑交道,下能調動三教九流的人物,可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先生難道是說……内廷?”
當年先帝駕崩,遺诏命後宮妃嫔無幸秀女貴人出宮遣返,其餘妃子一同殉葬,這才有了蕭允繼位之時後宮無人把持宮務的局面,雖說亂了些,但也幹淨了不少。蕭允在位這五年幾乎一年一換貼身大太監,好在内務府的主管是個識時務的,這些年管理的尚且還過得去。
蕭允曾與楊晏清說過關于内廷的問題,當時楊晏清隻道時機尚未成熟,任由内廷太監這些年來如一盤散沙,任意宮外之人随意買賣消息,若說蕭允身邊十分缺的人才,倒是真的隻有内廷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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