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邊祠堂裡的橫梁圓柱都粉刷成莊嚴的紅色,裝飾雕刻以龍鳳、麒麟、梅花為主,牌位正上方的橫梁更是雕刻盤旋着五爪盤龍,中間一個帝字鐵畫銀鈎峥嵘而出。
前朝皇姓為鄭,如今供奉台上的牌位上篆刻的名字都屬鄭氏,自前朝開國皇帝到最後一代亡國之君,皆有供奉。
借着燭火,楊晏清看到了那為前朝亡國之君立牌位之人的名諱。
顔俢筠。
***
楊晏清沒有介入蕭景赫與芳嬷嬷的談話,而是給他們留出了單獨交流的機會,自己揣着手回到主院。
吩咐侍女将淮舟叫來,楊晏清在桌子上鋪開一張宣紙,蘸了墨,在上面寫下了一個字。
禮。
顔俢筠在内閣鑽研多年,再加之他是世家出身,顔家是當年跟着□□打天下的開國功臣,顔俢筠更是少年得志風光三朝的重臣,禮部幾乎是這位顔閣老的一言堂,誰又能想得到這樣一個大慶的肱骨之臣,會與前朝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況且按照年齡來算,顔俢筠也不應該與前朝這位亡國之君有任何能讓他為其立牌祭奠的接觸淵源。
淮舟上手王府内務的速度很快,他本就做事細膩,行事周全,在蕭景赫的默許下靖北王府上下并沒有為難這位出身錦衣衛的新管家。
“大人,這是最近一段時日送過來的。”
淮舟來的時候順帶捎上了楊晏清昏迷期間鎮撫司裡積壓的重要情報,躬身奉上。
能送到楊晏清手中的,都是狼崖那邊已經篩選過的情報,他慢慢翻看着,忽然停在了遇柳軒的那一頁,問淮舟:“這個孟澤可是禮部尚書府上的那個庶子?”
“正是此人。近來這孟澤不知為何,在京城的各個鋪子一擲千金不說,更是迷上了青樓楚館之地,包了蘇夢齋裡的婉甯姑娘好幾日沒回孟府一步。”淮舟回禀之時也微微蹙眉,“孟府對這個庶子并不上心,但對各店鋪送上門的賬單倒是結得很痛快,沒有半分拖欠。”
楊晏清靠在椅子裡,修長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一下一下地輕點着,唇角帶笑:“孟大人雖是寒門出身,但嶽家可是有名的皇商,綢緞胭脂生意做遍了大慶各個州府,自然不差這些銀子。”
但一個身為擁有嫡子的正室嫡母,為何會對這個偏房所出往日裡絲毫沒有正眼相待的庶子百般包容忍讓?
“蘇夢齋的婉甯姑娘……”楊晏清輕聲重複着這個名字,他應當在哪裡聽到過,将這個問題暫且擱置在一旁,“遇柳軒可重新開門了?”
“今日方開。”
“替我給柳老闆捎句話,問問他考慮得如何,若是下了決定,該舍棄的就該搬上日程了。”楊晏清頓了頓,唇角的笑淡了下去,眼睫在睑下投出一小片陰影,“世間諸事總沒有兩全的法子,人啊,不能太貪心。”
“還有,文管家交給你的那些鋪子多數都不景氣,你親自去商會打點打點,日後費些心思重新做起來。”
“是。”
“沒别的事了,下去吧。”
淮舟再次應聲,卻步退出。
……
蕭景赫從祠堂回來恰好趕上晚膳,無視婢女放置好的碗碟,湊過去硬是貼着楊晏清坐下。
楊晏清見他表情沒什麼大的不妥,示意婢女将碗碟移過來然後揮退,夾了一塊臘排骨放在蕭景赫的碗裡:“喏,這次不跟你搶。”
他們二人共用膳食還是在楊晏清剛入王府的時候,之後因為兩人喜好不同以及蕭景赫經常因為軍營的事臨時被叫走,半年來都未曾再同桌用膳過。
蕭景赫端着碗,盛飯的動作一頓:“所以先生之前果然是故意的?”
“我那時已經收斂許多了。”楊晏清這個時候也不介意說些小實話,“有沒有人同王爺說過,被搶骨頭的王爺看上去十分可愛?”
蕭景赫看着碗裡的臘排骨,瞬間覺得有些不太香,可愛這個形容詞被自己的夫人按在自己這麼一個七尺男兒身上,着實有些無法消受。
楊晏清夾了一根茼蒿慢慢咀嚼,悠悠道:“怎麼,隻準王爺将我看成白兔子,不準我說王爺半句可愛?”
蕭景赫:“……!”這人怎麼又知道了?!
看蕭景赫那表情楊晏清就知道自己猜的估計八九不離十,輕哼了一聲。
蕭景赫揣着心虛低頭扒飯,專心緻志地幹了五碗米飯掃了半桌子的菜,待吃的得差不多擡頭就見楊晏清不知道什麼時候放下了筷子,撐着腦袋正一臉笑吟吟地盯着他瞧。
與之前被人看着的惱怒不同,這時候的男人唇角勾了勾,将方才自己與芳嬷嬷的對話概括道:“祠堂隻在本王高祖父時期翻新修建過,應當是那個時候高祖父知道了靖北王一脈的血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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