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甲胄護住周身要害,清理過後蕭景赫的前面隻有三處尚在滲血的傷口,楊晏清一一将藥膏塗抹在紗布上蓋在傷口處包裹好,等到他轉到蕭景赫身後近距離檢查時,卻意外發現男人背部密密麻麻遍布着的深淺鞭痕。
上一次蕭景赫在他面前穿衣時,他并沒有看到這些傷痕,但看那些鞭痕的愈合痕迹,應當已經是很多年前的舊傷,但正是因為如此,才更讓楊晏清感到憤怒。
在蕭景赫接任靖北王之後,沒有人敢如此對待一個一品親王,這些鞭傷看上去長度并不夠,應當是用鞭的人體力不夠用力不勻所緻,在蕭景赫的前半生,有這個本事做到這些的隻有那個被他曾稱為母妃的女人。
感覺到楊晏清的動作停了下來,蕭景赫似有所覺的微側過頭:“怎麼……唔!”
蕭景赫悶哼一聲,背部肌肉驟然繃緊,身後溫熱的氣息在他的脊背上順着緩緩滑下,濕潤的觸感溫柔地撫慰着那些曾被他視為恥辱的陳年傷痕,但敏感的觸覺仿佛一瞬間舔丨舐進了他内心最柔軟的地方。那一瞬間,好像當年那個有些懦弱地,隻會躲在衣櫃裡悶聲哭泣的小男孩,終于等到了一個打開櫃子将他拉出去的人。
溫柔而耐心,帶着光而來,卻比這世間光芒更加耀眼奪目,灼熱靈魂。
曾經因為恥辱而遮擋住的傷痕在這一瞬間忽然變得無足輕重起來。
“王爺好奇我為何能拎起那兩壇子酒麼?”楊晏清的雙臂緩緩覆上蕭景赫的脖頸,小心避開蕭景赫肩部的傷口。
“為什麼?”聲音出口,蕭景赫才意識到自己的聲音裡帶着壓抑的欲望與渴求,不是對鮮血,而是對身後這個想要掰開揉碎進懷裡卻又偏偏碰不得的人。
“因為……我吃了甘大夫的新藥。”楊晏清輕輕咬着蕭景赫的耳朵尖,舌尖劃過耳廓的弧度,清淺的,卻帶着暗示的笑意從書生的喉間溢出,“六年前還未中毒的我,可沒有如今這般不經用……王爺難道舍得浪費這難得的機會,難得的藥性嗎?”
蕭景赫再一次擡手攥住楊晏清的手腕,但是這一次,他直接側過身子用力将身後的書生拉進了自己的懷裡,不顧因為動作隐隐滲出血迹的紗布,用自己最後搖搖欲墜的自制力詢問楊晏清:“你确定?”
楊晏清擡手勾住這下了戰場就磨磨唧唧的人,将蕭景赫的腦袋拉下來,張嘴咬住了蕭景赫的唇瓣,沒有溫柔的碰觸,而是如同記仇的狐狸一般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後帶着唇齒間的隐約血迹,勾唇挑釁危險眯起眼的将軍:“王爺要記住這種感覺,以後,這樣的火燒火燎難以抑制的痛苦便叫做渴求我,明白了嗎?”
不是渴求鮮血,渴求征戰,是因為渴求我而瀕臨失控,無法抑制。
楊晏清湊上去又安撫般的輕輕啄吻着蕭景赫唇瓣上的傷口,低聲呢喃:“王爺隻需要記得我就夠了。”
話說到這般,蕭景赫再也不想忍受這樣的撩撥,翻身将楊晏清壓在了床榻之上,撐在書生的上方,眼神如同翻滾着洶湧的暗流:“如若本王想要記得更多呢?”
楊晏清輕笑,笑聲如同絲絲縷縷欲望的霧氣再度纏繞上蕭景赫的理智,崩裂開男人所有的冷靜自持。
“王爺想要多少,便有多少。”
……
周圍很暗,思緒也不知在不見光芒的昏暗裡沉浮了不知多久,忽然,天邊被挺進的光亮照白了一角,黑暗被刺開一道,透進來淺色的,星星點點濺開來的光。
隻是那貪婪的饕餮卻不滿足于白晝的來臨,吞噬的欲望讓它再度咬住了皎潔的明月,昏暗席卷整個天地,那絲光亮不甘心的晃動了幾下,最終又被黑暗層層密密的包裹,再也看不到一絲縫隙。
*
作者有話要說:
楊晏清:好不容易搞一次事,回頭還不知道要虛弱多久,要夠本才劃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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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金瘡藥
楊晏清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辰,緩緩睜開眼環顧四周,還在主帳内,隻是那些胡鬧的痕迹已經被打掃得不留一絲痕迹。
“嘶……”
楊晏清想要動一動,卻感受到一種鑽心的疼,不是來源于身後的那處,而是體内髒器的哀鳴與肌肉扯動的酸痛。
床榻邊上放着的藥膏不用看他也知道那裡面想必所剩無幾,楊晏清完全不想回憶那本是用來塗抹傷口的金瘡藥被男人捂熱用作他用的記憶,隻覺得腦子嗡嗡作響。
“先生,你醒了?”撩起簾子進來的桑念齊端着藥和清粥,見床上的人睜着眼不知道在想什麼,連忙湊上前,“王爺剛出去不久,這會兒就在杭帳子外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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