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田叔啊,可是個趙陉城的地頭蛇,祖上還能追溯到齊國田氏那一脈呢。他這人啊,對劍術情有獨鐘,還拜了樂巨公為師,學了一套黃老之術。田叔這人,性格上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喜歡跟各路大佬打交道。後來趙國人推薦他做了趙相趙午的助手,趙午又把他介紹給了趙王張敖,張敖一看這小夥子不錯,直接提拔他做了郎中。
幾年下來,田叔以他耿直廉潔的作風赢得了大家的尊敬,連趙王都誇他好。可惜啊,這升職的機會總是差那麼一點。
就在這個時候,陳豨那家夥在代地造反,高祖皇帝親自出馬去平叛。路過趙國的時候,趙王張敖親自端上飯菜,畢恭畢敬地伺候着。誰知高祖皇帝一臉不屑,跷着二郎腿就開始罵街。這可把趙相趙午等幾十号人給惹毛了,紛紛對趙王說:“咱們對皇上這麼恭敬,他還這麼不給面子,幹脆咱們反了算了!”趙王一聽,急得直咬手指,都咬出血了,說:“咱們祖上要是沒丢國,哪還用得着看皇帝的臉色?你們可别再說這種話了!”
這時候,貫高等人站出來說:“趙王是個厚道人,咱們不能忘恩負義。”于是他們私下裡商量着要謀殺高祖。可惜啊,這事沒瞞住,高祖下旨要抓趙王和所有參與謀反的人。趙午他們都自殺了,隻有貫高被抓了起來。這時候高祖又下了一道旨意:“誰敢跟着趙王一起造反的,誅滅三族!”可孟舒、田叔等十幾個人卻穿着囚衣,自己剃了光頭,戴着刑具,自稱是趙王的家奴,跟着趙王到了長安。
後來貫高的事情查清楚了,趙王被廢為宣平侯,他就向高祖推薦了田叔等人。高祖一見他們,就覺得他們不一般,比朝廷裡那些大臣都強。于是高祖高興得不得了,把他們全都拜為郡守、諸侯相。田叔在漢中做了十多年的太守,後來呂後死了,呂家的人作亂,被大臣們給滅了,接着就立了孝文帝。
孝文帝一上台,就召見田叔,問他:“你知道誰是天下最有德行的人嗎?”田叔謙虛地說:“我哪知道這個啊!”孝文帝說:“你是有德行的人,應該知道吧。”田叔就磕頭說:“我覺得以前的雲中太守孟舒就是個有德行的人。”孝文帝一聽就愣了,說:“先帝讓孟舒在雲中守了十多年,匈奴人來犯,他守不住,還死了好幾百個士兵。有德行的人會幹這種事嗎?你怎麼還說他是有德行的人呢?”
田叔就解釋說:“這正是孟舒有德行的地方啊。想當初貫高等人謀反的時候,皇上下旨說誰敢跟着趙王就誅滅三族。可孟舒還是跟着趙王去了長安,準備為他而死,他哪裡還顧得上自己是不是雲中太守啊!還有啊,當初漢朝和楚國打仗的時候,士兵們都累得不行。匈奴的冒頓單于剛剛征服了北夷,就來侵犯咱們的邊境。孟舒看到士兵們都很疲憊,不忍心讓他們去送死,可士兵們還是争着去守城殺敵,就像是兒子為父親、弟弟為哥哥一樣。所以雖然死了好幾百人,但孟舒并不是故意讓他們去送死的。這就是孟舒有德行的地方啊!”孝文帝一聽,恍然大悟,說:“孟舒真是個賢人啊!”于是又重新任命他為雲中太守。
幾年後,田叔因為一些法律上的小瑕疵丢了官。這時,梁孝王派人殺了前吳相袁盎,景帝就派田叔去調查這案子,他三下五除二就把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摸得一清二楚,然後回去向景帝報告。景帝問:“梁孝王真的幹了嗎?”田叔一臉嚴肅地說:“陛下,這可是死罪啊,梁孝王的确有這事兒。”景帝追問:“證據呢?”田叔狡黠一笑:“陛下,這事兒您就别操心了。”景帝不解:“為啥?”田叔解釋說:“要是梁王不肯受罰,那就說明咱們漢朝的法律不管用;可要是他受罰了,那太後她老人家吃飯也不香了,睡覺也不踏實了,這不,煩心事就落您頭上了嘛。”景帝一聽,這田叔真是個明白人,立馬任命他為魯相。
田叔剛到魯國上任,就有一大堆老百姓跑來告狀,說魯王搶了他們的财物,加起來有上百人呢。田叔一看這陣勢,先抓了二十個帶頭的,每人抽了五十鞭子,剩下的每人二十下。抽完之後還大罵:“魯王難道不是你們的君主嗎?你們怎麼敢這麼诋毀他!”魯王一聽這事兒,臉上挂不住了,趕緊從府庫裡拿出錢來,讓田叔去還給老百姓。田叔卻說:“魯王您自己搶的錢,讓我來還,這不是顯得您壞我好嗎?這錢我不能替您還。”魯王無奈,隻好自己掏錢全部還給了老百姓。
這魯王還有個愛好,就是打獵。每次打獵都帶着田叔,可每次一到地方,魯王就讓田叔去休息,自己則在野外狂奔。田叔呢,每次都坐在苑外等魯王,魯王派人去勸他休息,他就是不去,還說:“我王都在外面風吹日曬,我怎麼能獨自享受安逸呢!”魯王一看這架勢,也不好意思老往外跑了。
就這樣過了幾年,田叔在任上去世了。魯國想拿一百金作為葬禮的份子錢,結果田叔的小兒子田仁卻不肯收,他說:“不能用這百金來玷污我父親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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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田仁啊,這哥們兒身體倍兒棒,當上了衛将軍的舍人,跟着将軍東征西讨,打匈奴打得不亦樂乎。衛将軍一看這小夥子挺能幹的,就推薦他做了郎中。幾年後,他又升為了二千石丞相長史,可惜後來還是丢了官。不過呢,人家田仁運氣好啊,後來又被派去監察三河地區。
有一次皇上東巡,田仁彙報工作那可是有闆有眼,條理清晰,皇上聽得那叫一個滿意啊,直接提拔他做了京輔都尉。這還沒完呢,過了一個多月,皇上又給他升官,讓他做了司直。可惜啊,這官場如戰場,幾年後,因為太子的事情,田仁也受到了牽連。當時左相親自帶兵,讓田仁負責守城門,結果他放走了太子,這可是大罪啊,被下了大獄,最後還被誅殺了。這還不算完,田仁發兵反抗,長陵令車千秋又舉報他,結果田仁一族都遭了殃。這陉城啊,現在就在中山國呢。
太史公說啊:“孔子曾經說過‘居住在一個國家,必然能聽到那個國家的政事’,這不就是說的田叔嗎!他這種不忘賢能之人,用明主的美德來挽救過錯的精神,真是難得啊。田仁跟我的關系也不錯,所以我就把他們都放在一起說了。”
褚先生接着說:“我當年做郎中的時候,聽說田仁跟任安關系特别好。任安啊,是荥陽人,小時候家裡窮得叮當響,給人家當車夫來到長安,結果留下來想找份小吏的工作,可惜沒門路,隻好去占了個名額。他發現武功是個小地方,沒什麼豪強,容易出頭,就留了下來,替人當起了求盜亭父,後來還升為了亭長。
有一次,縣城裡的人都出去打獵,任安就負責給大家分配獵物,他把老人小孩和年輕人分開,讓他們各自去打适合自己的獵物,大家都高興得不得了,說:‘任少卿真是公平又有智謀啊!’第二天大家又聚在一起,有幾百人。任少卿就問:‘某甲怎麼沒來呢?’大家都驚訝他怎麼這麼快就知道某甲沒來。後來任安被任命為三老,又做了親民官,出去做了三百石的長官,管理百姓。可惜啊,因為一次皇上出遊時準備的帳篷沒搞好,被撤了職。
後來呢,任安就成了衛将軍的舍人,跟田仁成了同事,兩人住在一個屋檐下,關系好得不得了。不過呢,這兩人窮啊,沒錢孝敬将軍家的家監,結果家監就讓他們去養一匹脾氣暴躁的馬。他們倆同床共枕,田仁偷偷說:‘這家監真是沒眼光啊!’任安就說:‘将軍都看不出咱倆的才能,何況是家監呢!’有一次衛将軍帶着這兩人經過平陽主家,主家讓兩人跟騎奴坐在一起吃飯,這兩人可不幹了,直接拔刀把桌子劈成兩半,分開坐。主家的人都驚呆了,但又不敢說什麼。這倆哥們兒,真是有個性啊!”
後來啊,朝廷發了個诏書,說要從衛将軍的舍人中選拔一些人才來當郎官。這衛将軍呢,就選了些家境殷實的舍人,讓他們備好了鞍馬、新做的绛紅色官服,還有那把閃閃發光的玉具劍,準備推薦給皇上。恰好這時,賢大夫、少府趙禹來訪,将軍就拉上了這群準備舉薦的舍人給趙禹瞧瞧。
趙禹一個接一個地問過去,發現這十多個人裡,竟然沒有一個是有真才實學的。趙禹就說了:“我聽說啊,将門之後必有将才。不是有句話叫‘不知其父,觀其友’嘛。這次朝廷選拔舍人,就是想看将軍您能推薦出多少文武雙全的人才。您倒好,盡挑些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他們又沒有智慧謀略,這不是把華麗的衣服穿在木偶人身上嘛,有啥用?”
于是趙禹就把衛将軍那一百多号舍人全叫來,一個個問過去,最後就挑中了田仁和任安,說:“就這兩個人行,其他的不咋地。”衛将軍一看這兩人窮酸樣,心裡就不樂意了。
趙禹走後,對田仁和任安說:“你們兩個趕緊準備好鞍馬和新官服。”兩人苦着臉說:“家裡窮,買不起啊。”将軍一聽就火了:“你倆窮成這樣,還跟我抱怨?是不是覺得我在占你們便宜啊?”将軍沒辦法,隻好把這兩人的情況上報給皇上。
皇上一聽,就召見了衛将軍推薦的這些舍人。田仁和任安兩人上前,皇上問他們各自的能力如何。田仁謙虛地說:“要是說到鼓舞士氣,讓将士們樂于為國捐軀,那我可比不上任安。”任安也謙虛地說:“要是說到明辨是非,公正斷案,讓百姓心服口服,那我可比不上田仁。”
武帝一聽,哈哈大笑:“好!你們兩個都是人才!”于是就讓任安去負責北軍的防務,讓田仁去河上守護邊境的農田和糧食。這兩個人啊,從此名揚天下,成了大家口中的佳話。
接着,朝廷又任命任安為益州刺史,而田仁則升為了丞相長史。
這田仁啊,一上任就火力全開,他上書說:“現在的郡太守們,好多都是搞貪污腐敗的,特别是三河地區,簡直成了腐敗重災區!我請求先去整頓一下三河地區。這些三河的太守們,一個個都背靠大樹好乘涼,不是和中貴人有關系,就是和三公有親戚,簡直無法無天!我們應該先拿三河開刀,給全國的腐敗分子一個下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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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啊,河南、河内的太守都是禦史大夫杜家的親戚,而河東的太守則是丞相石家的子孫。那時候石家可是風光得很,九個人都當上了二千石的高官。但田仁可不管這些,他接連上書揭發。杜大夫和石家的人坐不住了,派人去跟田仁說:“我們可沒做什麼壞事啊,你可别冤枉我們!”
但田仁可不是吃素的,他硬是把三河地區的太守們都給查了,結果這些太守們都被下了大獄,砍了腦袋。田仁回去向武帝彙報工作,武帝一聽,覺得這田仁真是個不畏強權的好官,于是提拔他做了丞相司直,這下他的威名可是傳遍了天下。
可是啊,好景不長。後來太子出了點事,丞相親自帶兵去處理,讓司直田仁去守城門。這田仁覺得太子是皇上的親兒子,父子之間的事,自己不方便插手,于是就跑到諸陵去躲清閑了。那時候武帝正好在甘泉宮,聽到這事後,就讓禦史大夫去責問丞相:“你為啥放走太子?”丞相回答說:“我讓司直去守城門,是他放走的太子。”于是禦史大夫就把這事上報給了武帝,武帝一聽就火了,下令把田仁給抓了起來,最後也給砍了腦袋。這田仁啊,一生正直,可惜最後還是沒能逃過這一劫。
後來啊,任安這個哥們兒被任命為北軍使者護軍,太子就站在北軍的南門外,召喚任安,并給了他令牌讓他發兵。任安接過令牌,進去後就關門不出來了。武帝聽說這事兒後,心想:“這任安是不是想搞什麼鬼啊?咋不按命令行事呢?”
結果啊,任安在北軍裡把管錢的小吏給揍了一頓,還罵了他一頓。這小吏就怒了,寫了個小報告給武帝,說任安收了太子的令牌,還嘴上說:“要是赢了,給我點好處啊!”武帝一看報告,就怒了:“這任安,老油條一個!看到戰事起,就想坐山觀虎鬥,看哪邊赢了再站隊,這簡直就是兩邊倒啊!”
“他這該死的事兒多了去了,我之前還放過他一馬。現在這貨居然心懷不軌,想搞不忠不義的事!”于是武帝下令把任安給辦了,最後給咔嚓了。
所以啊,這就告訴我們一個道理:月滿則虧,物盛則衰,這是天地的規律。有些人啊,隻知道往前進,不知道啥時候該退,一直享受富貴,結果禍事就積累得越來越多。看看範蠡,人家多聰明啊,離開越國,拒絕當官,結果名垂青史,萬年不忘。這境界,咱們這些後來人可得好好學學啊!
再來說說田叔這位長者,他可是個重義輕生的人。當年張王被陷害,他站出來為張王洗清冤屈,讓漢中恢複了名譽。孟舒被廢,他據理力争,為孟舒洗白了。他在梁國按禮節辦事,在魯國也能洞察民情。他的兒子田仁雖然因為一些事被牽連,但他主持監察工作,也是有聲有色。這田家父子,真是讓人佩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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