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的農莊之大超出了盧善元的想象,整個農莊的農田超萬畝,其中核心區的三千畝田是張家買斷的,張家雇了佃戶耕種,每年的地租是五成。外圍的田地雖然挂在張家名下,但算是投獻的,交三成地租。
不管是買斷的還是投獻的地,在法律上都屬于張家所有,但投獻的地隻不過是可以免賦役,都是鄉裡鄉親的,一般大戶也會注意風評,不會盤剝過甚。
農莊裡面還有五座小山,一條小河從農莊中蜿蜒而過。農田中間星布着一口口魚塘,塘邊種着很多桑樹。時值冬季,田裡幹活的人不多,偶有幾個老農在修繕水溝,一些小孩在田埂上跑來跑去,留下了歡聲笑語。遠處的村莊掩映在樹木之中,偶爾露出一角飛檐和袅袅飛煙,好一派冬日田園風光。
一行人沿着河邊大道向村莊走去,河邊一大片沙地上長着枯黃的雜草,清澈地河水靜靜的流淌着,偶爾有幾頭牛和羊在河邊悠閑的吃食。
盧善元不禁奇怪的問道:“這片河灘地怎麼不種上東西?”
福伯跟盧善元算是有了交情,白了他一眼說道:“這都是沙地,能種什麼東西?再說了,一到夏天這一片都可能被水淹了,種了也白種!”
“不對啊!我看今年肯定沒被水淹過。”盧善元觀察到草上沒有水淹的痕迹,還是很奇怪,後世這種沙地雖然種不了莊稼,但都會利用起來種些蔬菜和紅薯,很多地方都當做農民的自留地。看這河灘少說也有個幾十米,多的甚至達到上百米,這一大片開發出來可是能種出不少東西呢。
“也就是這幾年水少,要是十多年前水都能漲到田裡。”福伯想了想,好象這些年水漲得沒以前厲害了。
“福伯見多識廣,不知可曾見過一種叫番薯的東西?還有一種叫洋芋或者土豆的東西?這兩種都是長在土裡面的。”盧善元發現這個時代并未看見過番薯和土豆,但據他的記憶,這兩種東西都是差不多這個時代傳入中國的。
“沒聽說過,這是什麼東西,能吃嗎?”福伯想了一下,搖了搖頭。
“番薯沒聽說過,昨天倒是在許都家吃過甘薯,倒是香甜可口。他說是華亭陳卧子送給他試種的,還送了些給我呢。”旁邊的張靈兒接口道。
“真的?還在不在?”盧善元地興奮地說道,聽到張靈兒的描述應該是八九不離十就是蕃薯。
張靈兒狐疑的看了盧善元一眼,不懂他為何如此興奮,但還是把目光轉向了梅香,這些雜事自然是梅香在管理的。
梅香說道:“在啊,我想着小姐會讓老夫人和夫人嘗嘗,所以親手放在偏房裡呢,一點都沒動過呢。”
“那可否請梅香姐去拿過來?我确認一下是不是一樣的東西,最好是全部拿過來。”
“什麼姐,我可是比你還小呢!”梅香似乎有些不高興,但又好象是調侃。
張善元趕緊說道:“不好意思,梅香妹妹,是善元錯了。”
旁邊的張靈兒抿着嘴笑了起來,這讓梅香的臉瞬間紅了起來,嬌嗔道:“叫梅香就好了,姐姐妹妹不要亂叫。”
張善元又作揖道歉,卻見梅香的羞澀的轉過身去,目視着張靈兒,直到張靈兒點點頭,方才過去跟車夫說了些什麼,過了一會,車子調轉頭向城裡駛去。
張靈兒好奇的問道:“盧大哥知道甘薯?”
盧善元點點頭,說道:“如果跟我口中的番薯是同一種東西,那可就太好了。你不知道,這東西畝産十幾石,而且還不挑地,把這片河灘整出來,我估計能搞出兩百來畝地,如果全種上番薯,收個兩千石沒問題。”
看到盧善元有些興奮,張靈兒有些懷疑的說道:“盧大哥懂得種番薯?”
這話盧善元還真不好回答,總不能說自己在後世經常跟在爺爺奶奶屁股後面種這東西吧。好在張靈兒也沒空深究,因為農莊的管事帶着人迎了上來。
農莊的管事是張家的家生子,也是福伯的大兒子,名叫張春雷,眉目之間與福伯有幾分相似,但身材顯得瘦削,膚色也白淨一些。
張春雷一看就是一個精明能幹這人,從張靈兒的态度可以看出,這是張家重點培養的下一代管家人選,他彙報起工作來有條不紊、邏輯清晰,對于一些數字如田畝數、收租量都娓娓道來,張靈兒對他的彙報很是滿意。
“二小姐,還有個事要跟你說一下,近些日子周邊幾個村子都想投獻田地,加起來有個五千來畝。我想着這是好事,我跟他們談了,地租要漲到三成半,他們也同意了。”
張靈兒蹙起可愛的眉頭,想了良久,說道:“父親身陷囹圄,此時不宜太過高調,姚縣令又盯上了我們家,如果被他抓住把柄,還不知要生出什麼事來呢,回了吧!”
“二小姐,可是機會難得呀。那些村莊的人現在日子難過得很,自從姚縣令來了之後,一畝地都要收8分的稅了,駱家莊的那個駱大戶都頂不住了,這樣收他的佃戶都要吃不上飯了。”顯然張春雷與那邊已經達成了協議,但卻沒想到張靈兒會拒絕。
張靈兒很是糾結,遲遲沒有說話。盧善元插口道:“如果春雷哥說的是真的,我倒是覺得不妨同意。姚縣令倒行逆施,再這樣下去百姓都要活不下去了,到時百姓如果跟北方流寇一樣造反,倒黴的也不光是他,而是千千萬萬的百姓,任何在這裡生活的人們都逃不了。”
“可是,如果姚縣令不認這個,還是要跑過來收稅又如何,我們哪裡能拿出來這麼多銀子?”張靈兒是做生意的,自然有自己的一本帳。
“其實不然,現在剛收上糧食,糧食的價格是一兩一石,但過了年糧食的價格會漲到差不多二兩一石。百姓由于隻能這個時候賣糧交稅,所以需要賣的糧食就多。但我們不一樣,現在一般水田出個二石糧食應該不難,即使隻收三成五的地租,隻要糧食能以一兩五的價格賣出去,即使我們代替交稅,也有二分五銀子的賺頭。這樣其實衙門、百姓、我們都不虧。如果大老爺能夠脫困,能把這些田改為免稅田,那賺得更多了,二小姐你說說是不是這個理?”盧善元心裡算了一下後,提出了不同意見。
張靈兒和張春雷思考了一下,發現盧善元的說法很有道理,糧價是由糧商控制的,百姓賣糧自然是虧的。但張家不一樣,張家本來就是本地最大的糧商,成本卻是可控的。
“盧小哥真是心思靈敏啊!可是以前做過生意?”張春雷對盧善元的心算能力很是佩服,象他這樣能管理這麼大農莊的人也要花一段時間才能想明白盧善元的算法。
“春雷哥見笑了,小時候跟着父親學過一些。其實我倒是覺得不妨多收些,老百姓生活太難了。不過人多了我們得在協議裡加上一條,要組織百姓訓練,忙時為民,閑時練兵。北方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說不定什麼時候我們這裡也會亂,怎麼也得有一些自保能力。”
張靈兒對多收些投靠倒是沒意見,但練兵卻有些猶豫。她認為現在這個時候張家不宜太過出挑,容易成為衆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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