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華殿
一大清早,綠绮又如往常一般獨自來到浮華殿的門口,她隻是靜靜地守在這裡觀望,也不說話,一段時間後又自行離去。
莫清塵離開王府幾日,綠绮就在浮華殿的門口等了幾日。她日日等待,隻是遲遲看不見莫清塵像以前一般,歡快跑回浮華殿的身影。
“明明說好,随王爺去千機閣隻是玩一玩,去去便回。王妃怎麼還不回來……”綠绮獨自喃喃,心中一日勝過一日的焦急。
她害怕王妃怕不是又得罪了王爺,被關在千機閣出不來。一想到這裡,綠绮就會更加着急。然而也隻能是幹着急……
這時,一個小婢子走來,對着綠绮欠了欠身,“綠绮姐姐,今日的鮮果到了,您是否要親自過目?”
身後忽然響起的聲音将綠绮的思緒拉回。她愣了愣,随即轉身道:“嗯,鮮果需日日備着。以便王妃随時回來都能吃到鮮果羹。”
小婢子點點頭,“是,還是綠绮姐姐想得周到。”
“你先去吧。我随後就到。”綠绮匆匆打發了那小婢子。因心中煩悶,所以也不想多言。
那小婢子見狀,也不敢耽擱,立刻下去準備。如今文淵王妃不在殿中,這浮華殿上上下下便全由綠绮一人掌管。不過雖殿中無主,但文淵王妃的乖張行事與她桀骜不馴的性子可是聲名在外的。即使殿中無主,那也是無人敢來攪擾。落美人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前車之鑒………
然而,凡事都是有例外的。正當綠绮準備回去查看鮮果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卻叫住了她。
“綠绮姐姐。”來人,是微雨閣落美人身邊的兮兒。
綠绮回頭,一下便對上了落芯的目光。這落芯似是專門來找綠绮的,那柔弱中帶着精明的目光毫不避諱地直直注視着綠绮。
綠绮見此,立刻俯身行禮,順眉颔首做足了禮儀,生怕落了什麼口舌。
“婢子見過落美人。”說罷,綠绮就一直欠着身,落美人不發話,她就一直不起身。
“這是說的哪裡的話。你我之間不必多禮。”落芯笑了笑,她緩步上前,目光随意地掠過這浮華殿的大門,往日自己為奴為婢,卑微地跪在這殿外的場景一幕幕浮現在腦海中。
向着這浮華殿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自己曾經的破碎不堪之上。在這個絕對尊卑的地方,生而為奴注定是悲哀的。在穹川,有許許多多的奴隸甚至是豬狗不如,即便是自己的生死都無法掌握。
這時,落芯笑了一下。這一笑,笑得輕蔑諷刺。她昂首挺胸,一步步邁向浮華殿。邁向她親手赢來的人生。
“我就是想來看看,王爺王妃可曾回來了。”落芯一隻手輕輕搭在綠绮的肩膀,緩聲細語地說道。随即她将綠绮扶起,“本想着來給王妃請安的。”
綠绮依舊低着頭,恭敬卻機械地回了一句,“回美人,王爺王妃不曾回來。”
落芯聽後,面上竟未露半分驚訝之色。那平淡的神情,似是早已知曉一般。她看了看浮華殿中的處處華貴,點了點頭,“嗯,那便這樣吧。”
說罷,落芯也沒有為難綠绮,而是幹脆地轉身便欲離去。隻是……她嘴角浮現的一抹笑,着實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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