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飛在廢墟裡無意中尋找到了傳說中的神仙腳迹;更尋找到了大自然的真谛——無常,變異;在不經意間悟出了“看破、放下、自在”的禅機妙理,内心豁然開朗,頓時放下了困擾着他“因目睹雲霧山道長仙逝的悲愁,找回了往日的快樂。一如眼前那密密叢叢含蕾吐蕊的花草,有人欣賞它要努力地開,沒人欣賞它也要努力地開。孤芳自賞,又何嘗不是一種美好呢!
在生活中,衆生因妄想執着,為種種境所迷,心為追逐而流轉。因貪、瞋、癡不斷,就有喜、怒、哀、樂,迷時境轉人,悟時人轉境,境由心生和因境生情,都說明了之前張少飛悟出的“境由心生,一切唯心所造”,與他的高深悟性和實踐出真知。
而這一次,張少飛從雲霧山道長這件事中,感悟出“生命無常、萬法皆空”的真谛。
……
自進山打柴以來,張少飛養成了一個習慣,就是臨睡覺前把柴刀磨好。
他每晚都細心地磨好磨利自己的砍柴頭,以便第二天一起床吃過早飯,便可出發上山打柴。
這天天還未亮,王少香如往常一樣起床到廚房做早飯,正在洗鍋時,身子一陣發冷,跟着感到喉嚨不舒服,咽喉瘙癢,“哼哼”地咳了起來。
張少飛在睡房裡還在做着夢,被王少香一陣緊過一陣的咳嗽聲所嘈醒,便下床披衣走了出去。
王少香咳着嗽,正想彎腰淘米,隻覺得腰疼痛,便在後背上捶打着。
張少飛見狀,關切地問:“阿娘,您怎麼啦?”
王少香一見張少飛起床來到廚房,便說:“飛兒,今天咋起這麼早呀?阿娘還沒有做早飯呢……”王少香說完,咽喉一陣瘙癢,又咳了起來。
張少飛急切地說:“阿娘,我是問您身子怎麼了,又咳又……”
王少香喘了喘氣,說:還能怎麼樣,老毛病又犯了。看來,今天天氣要變了。”
張少飛說:“可是,我看阿娘好似比往常更難受似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少香歎了一口氣,道:“唉,娘老了呗!人越老身子骨越差,老毛病也就越來越重了……”
張少飛卷起衫袖:“阿娘,我來做早飯吧。”
王少香看着張少飛拙手笨腳的樣子,“咭咭”地笑出了聲,“飛兒,阿娘越來越老了,你也越來越大了,該給阿娘找個幫手了。”
張少飛當然明白王少香在說什麼,但他裝作不懂,說:“我不就是阿娘最好的幫手嗎?母子連心,還有比兒子更能與阿娘心意相通的人麼?”
王少香正色道:“你别東拉西扯了!你阿爹死得早,就給咱們張家留下了你這麼一條根,再耽誤下去……”
張少飛急忙打斷王少香的話頭,說:“阿娘,你就别操心啦。我們除了這間像樣的房屋,就什麼都無了,人家誰肯将閨女嫁給一個家無半分地,靠打柴為生的窮小子呢!”
“早幾年,在合浦李老闆家的時候,人家這麼有錢有勢也沒嫌我們窮,還打算将小女張倩許配給你……你是不是嫌人家年齡太小,所以……”王少香回憶着說。
“阿娘,看你又說到哪裡去了。”張少飛又一次打斷王少香的話。
“好、好、好……咱先不說張倩,那就說說藍冰吧。”王少香說到藍冰,想起前段時間林獵戶專門前來打探張少飛的事,忍不住看了看張少飛,問,“飛兒,人家林獵戶的女兒這麼喜歡你,你卻又借故推脫……這又是為什麼?”
張少飛一本正經地看着王少香,反問道:“阿娘,我總不能幫了人家,就要娶人家的女兒吧?”
王少香伸手擦了擦渾濁的雙眼,問:“那你在對待阿蘭的這件事上,也是這樣想的了?”
正如王少香所問的一樣,張少飛聽了以後,認真地說,“阿娘,我若與小蘭訂婚盟,于我義行當虧損。”王少香張了張口,張少飛接着又說,“如果就因為我救了小蘭,她和她爹娘出于感恩而把小蘭許配給我,那我救她不是成了另有所求了嗎?”
“飛兒,你怎會有如此想法呢?這是兩碼的事,小蘭和她爹娘是真心喜歡你,我也真心喜歡小蘭,有心想成全你們。”王少香打斷了張少飛的話,渾濁的眼神在張少飛的臉上來回巡視着,然後問,“我問你,你喜歡小蘭嗎?”
張少飛說:“喜歡,我和娘一樣,真心喜歡阿蘭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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