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江看着君湛給她上藥,低頭将口腔的血咽回,一閉眼竟然又昏睡過去。
又做夢了,夢裡是一名雍容雅緻之極的男子,金袍加身冠金珠琉璃十二道,側頭撐在案上,膝前側蹲着一名女子,柳一江覺得眼熟極了,但又想不起來,他們笑談着什麼,聽不清但一定極為有趣的,女子笑着站起,指尖滑過男子額前金珠,笑着遠去。
柳一江看着一笑,真好,男子直眼望向她,又像是望向前方笑着一歎,像是什麼都明了又無從改變。
輝煌雍正的景緻倒退消散,她看到自己站着偌大的皇宮龍柱後,側身探頭看着一名側對她的男子,苦惱着又笑看。
景色又消散,夜晚,她穿着廣袖白紗流仙裙,低頭晃着手帕逛着玄庭閣,卻撞進滿身酒氣的赤金色袍子男子懷裡,她僵住了,愣愣擡頭,眸光比天上星星倒影在池水裡還好看,男子一愣,拉緊她頭顱擁吻。
就這麼稀裡糊塗她被男子推壓在池邊木欄椅上,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溫柔的,她卻吓着了,愣愣的哭泣,男子捧着她臉頰擁吻,她突然惶急了,把人推下欄椅,扯過衣物套上就跑了。
她回不去天宮了,她抽泣着,傷心極了。她走啊走,走到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她留在那裡,想着法子回天宮,然後不知怎麼,那人帶着一幫滿身血腥的人找到她,拉起她的手,她害怕極了,掙脫着,那人擡眼望向她,有張和君湛一模一樣的臉,着着帶血的铠甲神色更冷更殘酷。
她喊君湛從夢裡驚醒,君湛拉着她手親吻,滿帶安撫。她突然就哭了,前世今生,人死緣難滅。自此她被遣輪回百世,卻都未有遇見他。
如今這最後一世,又撞進他手裡,非要遭此百世遣麼?遭了又如何,沒有他在,她就是神,這最後一世怎麼就會遇上呢?要她途徑多少世?來證明她的劫隻是君湛。
要她在人間輪回多久?做着無情無欲的人?要多久時光證明旁觀他人恩愛而她不心動?
她心動的啊,一直對他心動的啊,柳一江撐手環上君湛頸項。
壓下忽然暴走的血液,真是細渣亂竄的疼啊,可是,可是,她要死了啊,神堙會消散所有關于自己的記憶,沒人可以記起的,包括神,無垠時光才是真的殘忍啊。
她也知道啊,所以傷心啊,爹爹總會忘記娘親,可一記起,爹爹多痛啊!可一記起,柳一江顫抖痛哭。
君湛抱她多緊,往後忘記心中就會空出多大的一個洞,天道最狠的就是這了,痛哭到恨不得剜心都不知道因由。
就算冥冥之中知道自己深愛一人又如何?你記不得他音容他樣貌,可他的影子就在心中腦海一直晃啊晃,你又知道是他,但你找不到啊。沒有名字,沒有記憶,這就是為何世間的一眼成劫都像久别麼?
這百世也沒白過啊,明明都哭成則個,偏偏還理智的不行,所以,柳一江埋首在君湛頸項說,“你願意答應我一個要求麼?”
“嗯。”君湛單膝跪地擁着柳一江,隻要你能不哭,不傷心。
“不管如何,你都不會毀了柳府一切,不管如何。”柳一江哭啊,淚流成河的,她知道她殘忍啊,可是,隻有這一世青诃深愛的人才會記得青诃啊,才能記得青诃啊。
“柳一江。”君湛算是懂了,有紅蓮業火又如何,這個人是不會承認的,且她心裡比之他重要的事物多了去。
君湛語氣太冷硬,柳一江淚眼汪汪,擡首卻發愣的看着君湛側臉。對不起,對不起。神的愛從不是恩賜,而是殘忍。像她于他或像娘親于爹爹。
柳一江真的瘦了很多,耳廓前側的臉頰瘦出兩個黑色圓圈,這麼看着他,眼眶泛紅神情脆弱,這個人,君湛澀澀一笑,勒緊手臂,“好。”
“陛下,國師大人和謝太醫求見。”
柳一江收手,摸着眼淚,君湛對她眼睑一吻,拿着一方手帕細細擦拭。“進來。”
“陛下,娘娘萬安。”國師和謝己行着禮,擡眼就看見君湛低着頭為柳一江拭淚。皆為慶辛,幸好,幸好,柳一江活過來了。
君湛站起側身,謝己弓着腰上前,“娘娘。”
柳一江伸出未受傷的手,其實哪裡都疼。謝己看着柳一江包着紗布的左手,微微歎氣,這針灸都沒入指跟了,還敢拿手擋地,這柳相好福氣,這柳相也真是疼她。唉,都是用心換來的。“娘娘,相爺無大礙,休息幾日就可完好恢複的。”
“嗯。”餘光裡看得全是君湛衣袍,柳一江低下頭一應。
“娘娘,近些時日不要過多動氣,愈靜愈助于肺腑恢複。切記萬不可再傷心勞神,”謝己将敷在柳一江手腕的手帕收回,手臂肌膚蒼白如紙,血管清晰明顯微帶青黑,業火之毒早已混入血脈了,加之一動間手筋明顯,好似一碰都會折了似的。謝己弓着身子,内心一歎,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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