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國人的事情解決後,魂羊以為自己能留在齋宅,沒想到江夙夙卻指使它出去,繼續‘魂羊借傘’,隻因鬼醫丹南說了句,困井而不知天,隻看眼前,世無永遠。
因此,江夙夙想借魂羊的眼睛,到處去看看,一看人心是否為善,二看在大唐的疆土上,還有沒有别的妖魔鬼怪作亂。
離開前,魂羊很擔心自己在外面亂晃,會被人再殺一次,鬼醫丹南為使它放心,給了它一顆藥丸,吃了那藥,它便是再死一次,魂魄也不會消散,還救得回來。
有鬼醫丹南作後盾,魂羊放心大膽。
送它到路口,江夙夙提醒它。
“若非實在可恨,不要殺人。”
魂羊點頭,想起關心。
“我走以後,你會被丹南先生關起來?”
江夙夙低下頭,嗯了一聲。
沒辦法,她殺了人。
師父不喜歡她殺人,說她不能沾染鬼氣過盛。
魂羊聽了,笑眯眯看着她。
“我争取再立功,早點兒救你出來。”
江夙夙看向魂羊,笑着點頭。
她相信它,能不能立功是一回事,有沒有這個心是重點。
魂羊其實不想走的,作為一縷魂孤立于天地,真的很孤單。
離開長安後,它就在琢磨自己該去哪兒,擡頭看了看天,忽見路邊有一輛馬車,它想了想,鑽進了馬車裡面。
世人看不見魂,馬車内的姑娘以為自己孤身一人,愁眉苦臉。
魂羊反正也無固定的去處,便一直待在馬車裡,當是順風。
路過一湖,姑娘下車休息,見湖邊有一株水仙,她伫足觀看,也順便看了一眼湖水所倒映出的自己那張不幸的臉。
她并未犯任何錯,隻因性子不讨喜,就被繼母和父親遣離長安,要回到那已十幾年無人居住的祖宅。
魂羊随她一路,回到她家祖宅,隻見姑娘立足于破敗的宅子前,車夫在把她送到後,就駕着馬車離開。
等她用力一推,推斷了門後結出的蛛網,映入她眼簾的是宅子的荒草叢生,破爛不堪。
使她感歎,再好的事物,終敗于流年。
還記得兒時,娘親仍在,祖母還在,那時,他們一家其樂融融,現在想來,仿佛還能在這祖宅聽到當時的歡笑聲。
可是,自祖母離逝,娘親病逝後,笑容二字便離她越來越遠。
父親擇了高出自身門第的女子續弦,随即搬去長安,一開始,繼母尚還賢惠,對她很是關懷。
到第二年,繼母懷有生孕,有了自己的骨肉,便開始對她冷淡。
其實,本就是不親的人,冷淡些也沒什麼,但這種冷淡,漸漸演變成苛待,同樣是父親的子女,弟弟一應都是最好的,而她,這個名義上的大小姐,卻淪落到要撿丫鬟的衣服穿,一大箱子,隻有一件衣裳是她自己的,用來過年過節時穿,好教外人看着不寒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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