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長樂撇過臉,躲避蕭厲的眼神。
“抱歉。”
徐恩義死了,緊繃多年的弦斷了,甯長樂甚至從未想過會有以後,不明白自己活得還有什麼意義。
對于蕭厲的感情,他手足無措,沒有心思回應。
蕭厲眸色一暗,道:“我明白了。從此後,我對你也會死了那條心思。大家橋歸橋,路歸路。”
甯長樂眼皮跳動,刻意忽視心底的不舒服感。理智地想,蕭厲的做法是極正常的。若有人背叛他,敢背後捅刀,甯長樂會讓人死得很慘。
“你兒時的衣裳,娘親從北疆托人帶回來,讓我交給你。我年幼時承過的情,現在還你。”
衣服是甯長樂離開王府的當天收到的,蕭厲這才有機會物歸原主。
甯長樂愣了愣,打開木箱,滿滿當當的一整箱。衣物的面料都是極好的,柔軟親膚,樣式可愛,保存得很小心,還同新的一樣。
他拿起一件虎頭襖,細細撫摸,在衣角内側發現歪歪扭扭、針腳粗糙的繡字—“長樂寶寶”。
是娘親繡的!
心髒被狠狠擊中,甯長樂急切地翻找。
每一件、每一件衣物的内角都有歪歪扭扭的繡字。
甯長樂淚如雨下,泣不成聲,一遍遍撫摸着繡字。
蕭厲第一次見甯長樂這般哭。
甯長樂總是倔強得像頑石,冷硬又強悍。
可現在卻如同盈滿水的透明琉璃,輕輕一碰,就能破碎。
蕭厲心疼得一抽一抽,想把人抱入懷裡,如珍寶般呵護。
伸出的手指未觸到甯長樂,又默默收回來。
甯長樂哭了好一會,緩緩說道:“我一直對娘親懷有怨恨,恨她當年狠心丢下我一人。其實我一直都知道,與其說恨娘親,不如說恨的是自己,恨自己當年沒能救她。”
這麼多年深藏于心底的煎熬痛楚随着眼淚傾瀉,有了發洩的出口。
“蕭厲,我想扶柩回鄉。”甯長樂道。
蕭厲張了張嘴,啞聲道:“好。”
甯長樂的心結被打開,他的心自由了,隻是他的心裡沒有我而已。蕭厲滿腹苦澀地想。
三日後,一切整理妥當。蕭厲送甯長樂一行人離開王府。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遞給甯長樂:“和離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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