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向林鈞透露了韓令秋失憶的事情,他心生焦急,比武之時遲遲探不出韓令秋的虛實,果然拿出瞑試來驗證。知道瞑試的要麼是丹支王庭要麼是天知曉,他孤身潛入府城做奸細,不像是金貴的王庭貴族,便應該是天知曉的人。”
賀思慕挑挑眉毛:“瞑試?”
段胥點點頭,道:“這是每一屆天知曉弟子出師之時的考核,丹支王庭為觀衆,欣賞兩位弟子蒙眼決鬥,活下來的那一個便正式出師,賜予天知曉的編号。十五便是這個假林鈞的編号。”
“既然都是天知曉的人,十五不是一開始就應該認出韓令秋麼,何須試探?”
“天知曉内不同期的弟子平時并不見面,就算偶爾相遇也都是黑紗縛面隻露雙目,韓令秋又破了相,十五怎麼可能認出來?”
賀思慕眼眸閃爍,望着眼前這個侃侃而談,身在敵營如在老家的家夥。她悠悠将食指豎在唇前,笑道:“噓,有人來了。”
段胥和她同時轉過頭看去,便見一個高瘦的男子撩起營門簾。他有一副漢人面孔,頭發用胡契人傳統的方式編成細辮鑲着銀飾,有冰冷如寒夜的眼神,一雙細長的丹鳳眼。他看不見賀思慕,隻淡漠地看着被捆在架子上的段胥。
段胥與他對視片刻,誠懇地笑道:“天知曉的十五先生,果然善于易容假扮,雖至親不可察覺。”
這就是假林鈞的真正面目。
男人走到段胥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會兒,冷冷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賀思慕想這可真是個熟悉的問題。從她到韓令秋到十五,每個人仿佛都想掐着他的脖子,讓他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吐出來。
此前便是被鬼王掐着脖子也不曾松口的段胥悠悠一笑,遊刃有餘地打起了太極。
“我是什麼人?你覺得看過瞑試的該是什麼人?如今你挾持我還把我綁在這裡,等我回到王庭,你可有什麼好果子吃?”
“你來自王庭?我沒見過你。”
“丹支王庭加上元老院,上百個貴族子弟,你難道還能各個見過面?,”
十五對于段胥的回答不置可否。頓了頓,他又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十五?”
“年齡對得上的隻有十五、十六和十七。十六意外殘疾,十七失蹤多年,那你便是十五了。”
“你是故意被我擄回來的,你想做什麼?你要回王庭麼?”
段胥靠在架子上,笑容燦爛道:“你猜呢?”
他仗着十五不能确定他的身份故而不敢随便用刑,這太極打得越發嚣張,甚至于蹬鼻子上臉:“你猜不出來我,那我便來猜猜你。天知曉很少攪合軍隊的事情,你潛入朔州府城多半是為了調查紅鳥降災之事罷,這種亵渎蒼言經之事,大司祭最為敏感。你暫時查不出來我的背景,又發現了韓令秋身世成謎,便留在府城裡順便幫阿沃爾齊報信。你說這事要讓豐萊知道了,該對你們天知曉有意見了。”
十五的瞳孔微微緊縮,不過大體上的表情仍然平靜,他淡淡說道:“不必在我面前炫耀你對丹支有多了解,待你到了王庭一切自有分曉。”
他似乎放棄了和段胥周旋,轉身準備走出營門,段胥卻在他身後悠悠地說道:“作為林老闆而活,感覺如何?”
十五的步子停住了。
“你這輩子扮成形形色色的各類人等,大約從沒活成這樣一個熱烈坦蕩的人罷。十五先生,你說着那些以身報國舍生取義的壯語,你看着林懷德在城下心甘情願地赴死之時,難道就不曾有過一絲動搖麼?”
他騙過那麼多人,就沒有一刻連自己也騙過去麼?
空氣之中有片刻的安靜,陽光之下塵埃飛舞,而十五站在門簾的陰影處,攥着營門簾的手微微收緊。
他沉默了一會兒便轉過頭,神色平靜地看着段胥,淡淡地堅定地說:“沒有。蒼神在上,天知曉為蒼神而生,永不背叛蒼神。”
仿佛他在作為林鈞時,那城牆上的震驚和悲恸全是精心的演技。
說罷他便撩起營簾走出了出去,黑色的身影消失在門簾之後,隻聽見他在外面吩咐增加兵力将段胥看緊。
段胥嗤笑一聲,淡淡道:“活着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能有,還管什麼神仙鬼怪。”
賀思慕啧啧感歎了兩聲,她抱着胳膊走到段胥面前,紅色的裙裾恍若無物一般穿過地上的幹草。
她靠近段胥,伸出手撫過他的臉龐:“如今你身陷敵營,他們打算把你送回丹支上京,朔州府城風雨飄搖。小将軍,我的提議還在,你要不要向我許願?”
段胥眨眨眼睛,笑着前傾身體,在她耳邊輕聲說:“說好了要請殿下看戲,怎能委屈殿下親自上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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