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競書臉上風雨欲來,他對陛下的固執十分了解,不然也不用一把年紀了還年年催婚。以往一聲不吭,今年吭聲了就玩了個大的!
“陛下現在在哪裡?”
“剛才有個八百裡加急的公文,陛下在書房處理呢。”下人瞧着謝競書鐵青着一張臉,不敢大聲。
“陛下帶來的那個顧蘇呢?請她過來,我有事和她商量。”謝競書咬着牙根問。
薊雲橋被叫來,心裡立刻湧起不好的預感,皇叔他發現了吧發現了吧就說老人家記憶很好的……
她一路忐忑不已,到了一間偏殿,一進門就對上謝競書不虞的目光,心裡反而安定下來。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僥幸心被戳破,下一秒就自動帶上了厚厚的盔甲。
“薊雲橋!果然是你!”前一晚還恨不得拉着她和謝晏的手叮囑早日生個大胖小子的的皇叔,瞬間變臉。
欸,這煩人的身份啊!薊雲橋再一次認識到這個身份會給她帶來多少惡意。
“皇叔,你莫生氣,我薊雲橋不是個好人,您氣出病來不值得。我知道您對我有意見,但我隻說一句,我不會害陛下,也不舍得。”薊雲橋苦口婆心勸,但是,好像起到了反效果。
謝競書的胸口劇烈起伏。臉皮奇厚,毫無愧意,這種人呆在謝晏身邊他怎麼放心。
他定了定神,直視薊雲橋:“你知道前兩年,每天陛下要壓下多少彈劾你的奏折嗎!現在隻會增不會減。你憑什麼安安穩穩地呆在後宮?還不是他幫你擋了一切!”
“若你複寵的消息傳出去,那些在薊家專權時舍得身家性命支持陛下的忠臣會怎麼想?那些被你爹迫害家破人亡依然為國出力的人會怎麼想?你爹當年為了兵權加害了多少武将,你讓邊疆将士怎麼想!咳咳……”謝競書一口氣說了太多話,有些喘不上氣。
薊雲橋沉默着給他倒一碗茶。謝競書接過,他摩挲着手下的輪椅,每一處都打磨得圓潤光滑,下了苦工,他舒了一口氣繼續說:“我知道你是個有心的孩子,你和你爹不一樣,但你生是薊雲橋,就隻能一輩子是薊雲橋,必須承擔薊家為惡的後果!”
不,我是顧蘇……
這句反駁太微弱,薊雲橋說不出口。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配當名副其實的皇後,甚至連和謝晏交朋友的資格都沒有,她把自己當顧蘇看,所以坦蕩無愧天地,可是,皇叔他說……
……你生是薊雲橋,就隻能一輩子是薊雲橋。
自欺欺人的表象被赤|裸裸揭開,薊雲橋感覺心髒被一刀一刀割開,要她直面心底最深的恐懼。
她怕拖累謝晏,她怕謝晏用情太深,她怕她一輩子都是薊雲橋……她怕得太多,卻因為謝晏給的安全感足夠淹沒恐懼,所以閉着眼睛放縱沉溺。
“陛下是千古明君,英明磊落,我定是不願拖累他,變成史官攻讦他的污點。皇叔大可放心。”薊雲橋咬着毫無血色的嘴唇艱難道。
如果她不在深宮,是不是就可以擺脫這個束縛,去做她自由自在的顧蘇?
如果她離開謝晏,是不是就能平息衆怒,百年之後,他依然是人人稱道的好皇帝?
“陛下他從小就是個固執的人,先太後生病,陛下服侍床畔,端湯喂藥,誤了上課時辰,太傅嚴厲不知情罰他抄十遍《君戒》,他一聲不吭受了,連着抄了三天,先皇求情他還不願意。”謝競書歎了口氣。
薊雲橋想起謝晏幫她抄《宮規》的事情,下筆如飛,原來從小就練出來了……她按了按發酸的眼角,有什麼好悲傷的呢,兩世才遇上一個謝晏,是她的幸運才對。
“各人有各人的執着,陛下有,皇叔有,我一女子未嘗沒有。”薊雲橋低垂着眉眼,喃喃道。
“顧蘇!”人未見,聲先傳,謝晏聽說薊雲橋被皇叔叫去,馬上放下手頭的事趕過來,他怕皇叔知道了什麼對薊雲橋說一些難聽的話,更怕她聽進了這些話。
謝晏匆匆進來,發現薊雲橋正在修理那把輪椅,心裡一塊石頭猛然落地,砸出一個叫隐隐不安的坑。
“看來皇叔實在中意這把椅子,這麼急着把顧蘇叫過來。沒摔着皇叔吧?”謝晏笑着開口,走到薊雲橋背後和她一起蹲下,幫她擡着椅子,關心道:“累不累?”
薊雲橋橫他一眼:“小看我,哪那麼容易壞!皇叔說腳墊闆這邊太靈活了,他想弄成固定的。”
謝晏也不在意,摸摸她的頭,“辛苦你了,回宮賞你。”
謝競書看着兩人挨在一起的腦袋,别過臉去,隐約可見老眼發紅。
第30章吃豆腐
謝晏牽着薊雲橋往外走,“回去朕派人重修清和宮怎麼樣,很多地方有點舊了,你監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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