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尋臉色變了又變,卻是咬緊了牙關,并不打算開口。
變王顯然見慣了這般場面的,隻是輕輕地歎了口氣,淡淡道:“也罷,十八般地獄中走一遭,你總會想起來的。”墨尋臉色巨變,便聽得變王幽幽的聲音繼續道,“由本殿來将你收了,也對得起你這身份了。”
言罷,掌間便飛出一條赤金長鍊,飛速朝墨尋的方向掠去。枉死城中衆鬼激動不已,一陣雀躍歡呼。
突然,“铛——”的一聲巨響,赤金長鍊被一股強勁的力道打開去,轉個了圈又飛回到變王手中。墨尋如死灰般的面色重新燃起希冀。
遠處虛空中有道極亮眼的白光閃過,白光籠着一個人徐徐朝這邊走過來,給那人的周身鍍上了層聖潔的光暈。便見那人生的普普通通,中等身材,不胖不瘦,扔在人群中再平凡不過的一張臉,隻是一身華服看起來卻大有來頭。
果然,仙兒驚訝地瞪大雙眼:“司時星君?”他怎麼會來這裡?再看他一身長袍紅玄相間,卻并不是仙界的官服。
玄獸甫一見到來人,忙自角落裡閃身而出,連跪帶爬地沖過去,聲聲哀嚎道:“仙君!嗚嗚嗚嗚……”
司時星君輕拍了拍它的頭,旋即朝着衆人走過來。
變王面色閃了閃,微微偏過臉來不去看他。仙兒朝他微微一笑,溫聲道:“司時星君,你怎會在此?”
她語調溫柔,笑容和煦,司時星君卻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她微笑之下掩藏的那麼一絲高高在上的倨傲。這神色他再熟悉不過,仙宮千百載,不論他如何勤勤懇懇,人們卻總是習慣性地忽視他甚至輕視他。人前人後的,誰都能調侃一句:“不過一個打更人罷了!”
司時星君微微垂下眼,面上卻挂上和煦的笑,他沒有見禮,隻是輕聲道:“許久不見,竟在這裡遇到了,都道瑤仙子為愛舍棄仙籍,自甘堕入凡塵,如今看來,道所言非虛。”一邊說着,一邊将眼神瞥向仙兒緊緊依偎着的變王身上。
衛賢冷眼瞧着,盯着他看了片刻,卻在他那身紅玄相間的官服中睨出端倪來,不禁失聲驚呼道:“你……你你……你不是仙宮的神仙嗎?怎麼穿着冥府的官服?”
一直神色古怪的變王終于不情不願地轉過臉來,毫無情緒道:“你們不在的這段日子裡,冥府大調動,這位便是……新上任的五殿閻羅。”
此話一出如同平地驚雷,饒是對冥府不甚了解的江柳柳都震驚地張大了嘴巴。仙宮打更小仙官搖身一變成了冥府老大,任誰都知道這其中必定不乏故事。
衆人呆愣當場,皆沒有任何見禮的意思。司時星君也混不在意,眼神略略看向墨尋,語氣淡淡道:“冥府的管制,到底太松散了些……”如此說着,手下卻突然發難,直取墨尋的命門。墨尋一張臉色由希冀轉為狂喜,旋即陡轉之下滿臉驚恐,還沒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靈魂便被司時星君的大掌捏碎,幻做漫天熒光消散了。
第48章打賭
“你做什麼!”變王滿臉驚怒,“這隻鬼魂身上疑點頗多,他未必就是那始作俑者,怎可随随便便處置了事?!”
司時星君翻手幻出一汪清水,水流繞着手指緩緩流過,将整個手掌細細密密地洗幹淨了,這才化作一團白霧消散。他略略整了整袖擺,不疾不徐地擡頭,對上變王責難的目光,雲淡風輕道:“一切不過六殿下的猜想罷了,即便真如此,也不能作為他繼續苟存的理由,如此罪惡的靈魂,唯有灰飛煙滅方符合法度。”
聽聞此言,仙兒震驚地看向他。昔日,他總一副幾乎卑微到塵埃裡的模樣,在日升月沉間趕着神車轱辘辘地穿行在仙宮的白玉大道上,勤勤懇懇、從不懈怠。今日,他依舊是那張沒什麼存在感的臉,依舊是溫溫吞吞的語調,卻用最平靜的表情說着最令人膽顫的話,仙兒驚覺,他已不是原先那個司時星君了,不,現在應該稱呼他為五殿下才對。
冥府之□□有十殿閻羅,十殿中則以五殿為首,當初同仇離簽訂契約的便是原先的五殿下,由此可見五殿的權勢有多大。
事已至此,多說無用。随着墨尋的灰飛煙滅,這場近千年的糾葛終于劃上了句号。
枉死城内一片歡呼聲,昏暗的天際裂開一道巨大的口子,刺目的白光自天際灑下,籠罩住這座黃沙遮蔽下的鬼城。城中衆鬼魂一個個面露希冀,擡頭望向白光射來的方向:一道悠長的石階天梯自破開的天光之下緩緩出現,徐徐延伸至枉死城那黑漆大門前。遠處叮叮當當鐵鍊撞擊的聲音響起,幾人循聲看去,便瞧見遠處昏暗中徐徐走來一衆鬼差,他們手執鐵鍊,神情肅然,朝變王和五殿下恭恭敬敬地行了禮,這才來到黑漆大門前,将一衆鬼魂幾十個一組地鎖了,領着朝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天階而去。等待他們的,也許是極樂往生,也許是地獄熬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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