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光越過他的肩頭,淨月看到了風允天面色鐵青地站在他身後,一把森冷冷的長劍不偏不倚地指着屠紹的背心。
“風……哥哥!”見到風允天,所有委屈立即化為淚水傾洩而出,淨月一古腦兒沖到他懷裡無聲啜泣着。
“屠紹,你好大的膽子,連妹妹我你都敢動!”風允天将劍身往前推一寸,讓屠紹無法轉過身來,另一手輕拍着淨月的背,低頭在她耳邊輕語:“别哭,我不該讓你一個人待在這個危險的地方,我一定會讓你讨回公道。”
他總像是個守護神般,在她危急的時候現身保護她。他的懷抱令她無比安心,如果可以,她有些不想離開這個溫暖的胸膛。
單純如她也是有私心的,因此即使已經停止哭泣,她還是賴在他懷裡不肯擡頭。
風允天從她停止抽動的雙肩得知她已經不哭了,對她撒嬌的動作,他隻有搖搖頭,露出一個寵溺的微笑輕道:“秦又玲哪有像你這樣賴着秦又極的?”
對了!她現在可是秦又玲呢!淨月連忙站直身子用袖子擦去淚痕,然而定睛一看,屠紹根本吓得不敢回頭,意會到風允天在逗她,她不依地送了他一個大白眼。
“秦、秦大俠,小生,啊不,在下隻是跟秦姑娘開個玩笑罷了。”
屠紹發抖的聲音打斷了兩人,背後那一把劍快讓他尿灑褲裆了。
“玲妹,這畜生意圖輕薄你,想不想在他身上劃上幾劍?”
“算了,看在屠莊主的面子上,饒他這一回吧。不過……”其實淨月怕血怕得要死,否則屠紹哪有這麼好過?不過既然風允天給她機會報仇,她也樂得出一口怨氣。她走到屠紹面前,啪啪甩了他兩巴掌,“姑娘我理你,你就以為得勢了?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這一回,秦又玲的潑辣她學了十成十。
“不敢了、不敢了!”要不是梅莊還需要這兩個人,早叫爹把他們轟出去了。屠紹感覺到背後的利器已經不存在,頭也不回地朝屋内奔逃而去。
有這種兒子,梅莊早晚有一天會沒落。風允天盯着被門檻絆倒的屠紹,微微歎了口氣。
***
時間又過了半個月,商不孤仍然音訊全無,淨月幾乎要對父親的行蹤死心了。
就算找不到他人,隻要知道他現在是安全的,她也就放心了。可是人海茫茫,唯一的線索又找不出個所以然,即使像風允天這樣智勇雙全的人,想來亦是莫可奈何吧?
屠家負責接待的人,曾問過她日常所需是否缺乏的問題,當時她隻多要了一把琴。雖然他們送來的是筝,而非平日習慣的古琴,但商不孤對她樂器上的指導從未松懈,因此彈筝這件事也難不倒她。
一勾新月高挂,自從上次風允天吓走屠紹,他對她是敬而遠之,旁人更是對秦氏兄妹這兩個煞星避之惟恐不及,她已經可以放心地自己一個人待在梅林了。坐在林中的石椅上,她蛾眉微颦、愁容滿面的撫起琴來。
濃濃的愁緒,濃濃的憂慮,從幽然的樂音中透露出來,在深夜裡毫不唐突地染上一枝枝的梅。淨月閉上眼睛,擅口微張,一首柳中庸的“聽筝”宛轉融入夜色:
“抽弦促柱聽秦筝,無限秦人悲怨聲。似逐春風知柳态,如随啼鳥識花情。誰家獨夜愁燈影?何處空樓思月明?……”
“更入幾重離别恨,江南歧路洛陽城。”順着她的歌聲接着吟詠,風允天灑脫自在地倚在一株梅樹上,凝視着淨月。
“風大哥,你什麼時候來的?”她有些訝異于他的出現。方才隻顧着彈唱,倒沒注意他在那兒站了多久。
風允天但笑不語,從容地走到她身邊坐下。“想你爹嗎?”
“嗯,很想。”他那雙眼睛就像可以看透人一般,她也無需掩飾。“筝音凄苦,更摻入重重離恨,想着想着就唱起來了。”
風允天能體會她的話。“放心,時候差不多了,你爹的音訊遲早會水落石出的。”
搜查了這些日子,雖未查到商不孤的下落,卻隐隐探出屠尚這回遠上長白山請秦镖,目的可能是為了抵擋孔家後人的來襲。商不孤一洩漏孔家血案的秘密就被人追殺,足見兇手十分忌憚孔家的複仇,就算強擄商不孤這件事不是梅莊幹的,或多或少從他們話語中可以獲得一些相關人士的訊息,其中當然也包含了四季吟中尚未解出的秘密。
“我從小就沒有娘,是爹一手把我帶大的。”憶起童年事,淨月的表情變得迷蒙,手指也回到琴上慢慢攏撚。“所有的琴棋書畫、詩詞禮樂,都是爹一筆一劃、一字一句的教導我。他是慈父,也是嚴師。”
“他教出了一個好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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