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
弗朗茨走到她身邊抽走了光盤,掰成兩半丢進垃圾桶裡,“我就站在你面前,你不能淪落到去看小h片,這是對我的一種污蔑,也是對你的一種輕賤。”
接着他坐到了她身邊問,“你們到底在屋子裡幹了什麼?沃爾納剛才開門的眼神就仿佛我是他的殺父仇人。”
“我們在吃糖,什麼也沒幹。”白蓁蓁聳了聳肩,往弗朗茨嘴裡塞了那顆剝好的糖,“他或許隻是——他想通了而已。”
*
淩晨四點,外面還在淅淅瀝瀝下着雨,雷聲沉悶在遙遠的天際彼端,烏雲密布,看不見光。房間裡黑漆漆一片,睜眼與閉眼之間幾乎毫無分别,醒來時白蓁蓁的耳邊是死一般的沉寂。
房間裡漆黑一片的狀态讓她驚惶。她向來是開着燈睡覺的,身邊所有熟悉的人都知道,可今天是誰把她的燈給關了?
白蓁蓁在黑暗中摸索了許久才在牆壁上找到燈的開關位置,一按下去,屋子一瞬間乍亮。她立于中央,目光呆滞地看着周圍這陌生房間許久。
現代化的擺設。
現代化的裝潢。
這裡不是1955年。
房間裡飄浮着一股很淡的酒味,白蓁蓁朝四周望了望,去開了陽台的門通風。她所處的樓層很高,視野開闊,日出的時候甚至能看見全貌——可惜今天下雨。
雨絲冰涼濕潤,撲在臉上的感覺惬意舒适,恍如隔世。
這是哪呢?白蓁蓁的表情充滿困惑,她的記憶靜止在入冬的初雪上。同往常一樣,她把自己鎖在空蕩蕩的房間裡,一步也沒邁出去。
隻有那樣,她的周圍才不會有異樣的目光和無窮無盡的讨論圍繞着。
這世上的人們大都有好奇心,都喜歡去探究一些和自己生活完全不相幹的人們的過去,窺見一絲縫隙就好像知曉了所有的前因後果,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替她分析的頭頭是道。
他們說她不知廉恥,好好的大家閨秀不當,非要追着男人跑去國外。
說她水性楊花,好好的未婚夫不守着非跑去當别人十多年的小情人。
也說她數典忘祖,戰亂時候光知道躲在國外逍遙,等戰亂結束了才灰頭土臉地跑回來,連爹媽的墳都不知道立在哪座山頭上。
遙想當年,白家在喧鬧繁華的上海灘裡,怎麼說也是世家裡排的上号的書香門第,到了白蓁蓁這一代,光教出了這麼個不忠不孝不義的敗家閨女。沒臉沒皮也就罷了,連家底都給揮霍的一幹二淨。
剛從巴黎回國那會兒,白蓁蓁還是玻璃心,聽到這些話總會紅着眼眶跟人争論。時間久了就看透了,罵人的話雖然難聽,但他們口口相傳的内容确實是無可争辯的事實。
她确實是追着男人去的德國,哪怕那個男人她隻見過一次。那次還是因為對方聽說她回國,越過四五條街特地跑來她家裡來質問他妹妹的下落。
白蓁蓁哪裡知道他妹妹在哪,她連他妹妹是誰都不知道。
她待在國外的那十年活在納粹身邊,純靠着納粹庇佑才活下來,總是做不到很清醒地同他們劃清界限。
所以一次又一次地被歸類成待考察的可疑分子。被抓進監獄,在狹小肮髒的審訊室裡,頂着刺目的審訊燈,幾百個問題翻來覆去地審問,那感覺真的很糟糕,審到最後她的腦子通常紊亂一片。
外人眼中罪惡滔天的戰犯,在她這裡是一段無法割舍的過去。暴戾恣睢的劊子手,也曾在兵荒馬亂的時光裡許諾給她一個家。
時代造就的悲劇不止她這一樁,她留在這世上的痕迹隻有他們知曉,所以她心甘情願地将秘密掩埋,以歲月鑄成一座繭狀的牢,付盡餘生懷念她眷戀的人。
可若是能有機會重來一次,她一定是不願意再遇上他們的,久别重逢向來是最不值當的事。那些未曾同她約過白首的人,也無需再向她說起死生契闊。情深不壽四個字她花一輩子領教到的足夠深刻,沒道理周而複始。
第17章占蔔
宿醉之後的腦子昏昏沉沉,沃爾納起床的時間比往常遲了一個多小時。昨晚發生了什麼記不太清,隻依稀能想起弗朗茨老給他灌酒,也老給白蓁蓁灌酒,還專挑度數不高後勁又很大的黑啤,客廳現在一定是一片狼藉。
沃爾納決定起床收拾,但是洗漱完畢一開門,他看見了一片亮堂堂,餐桌上連早餐都擺好了。
弗朗茨可能比他早一點起床,不過狀态跟他差不多,眼神渙散頭發淩亂,頭頂翹起來的那部分像是兩個貓耳。
“早上好,你可是真個貼心的室友,連早餐都替我們叫好了。”
“?不是我叫的早餐。”
“嗯?那是誰叫的?”弗朗茨切了一刀盤子裡的金色蛋黃,未凝固的蛋液流了出來,遲疑道,“還知道我喜歡吃溏心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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