頤心殿理像炸開了鍋,感到不可思議的有之,替我抱不平的有之,責罵雲滟蠻不講理的有之。總之以潋在朝廷的聲望,他說的話自然沒有人不信。我暗笑,潋果然還是陪我演了這一出,這下子雲滟可算是聲名掃地了。不過這丫頭留着還有用,暫時還得保一保她。
第17章惹毛了我的後果(下)
安謹回頭對着我,“此話當真?”
我咬着下唇,輕聲說:“這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我想雲小姐她……”
“雲小姐。”
皓陽的聲音突然響起,壓下了衆人的議論。随着他的目光看去,雲滟站在門口,有些不知所措。
“雲小姐,”皓陽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周身散發出一股妖異的煞氣——戲都演到這個份上了,自然少不了他的角色,“你剛剛去了哪裡?”
雲滟腰闆一挺,絲毫沒有發現頤心殿的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着她,兀自嘴硬:“隻不過到處走走,這樣也有錯嗎?”
“廢話!”碧兒對着她大翻白眼,“把我們如歌傷成這樣,你簡直錯到家了!”
聽到我的名字,雲滟臉上泛起仇恨的神色,惡狠狠地說:“是這女人自己賤,勾引我哥哥,還和他……”
“陛下,臣該死!”潋本來已經站起來,又立刻跪下,“臣今晨在宮門口遇到郡主,覺得眼前一亮,不禁贊美了郡主,沒想到讓滟兒産生如此誤會,還緻使郡主受傷,請陛下責罰!”
我也跪下,眼中淚光點點,“陛下,如歌與雲大人清清白白,絕無半點越軌之事,勾引之說,從何談起?如歌不在乎受傷,但如歌決不能忍受自己的名譽受如此污蔑,請陛下明鑒!”
雲滟柳眉倒豎,也顧不得她所謂的禮儀,指着我尖聲叫道:“你還說沒有!你不是還……”
“滟兒!你鬧夠了!”
沉默良久的雲稹識時務者為俊傑,看清一切都對自己女兒不利之後,終于決定丢車保帥,厲聲呵斥。雲滟這才叫真正的既委屈又惱怒,被父親訓斥了卻又不敢多言。
雲稹走出來,在潋身邊跪下,“陛下,臣教女無方,不僅傷了郡主,還讓郡主名譽受損。今日之事,臣難辭其咎,請陛下降罪!”
安謹一言不發,臉色陰沉得吓人。
氣氛有些僵,我于是說:“陛下請不要動怒,太醫也說如歌的傷并無大礙,如歌也已證明了自己的清白,并沒有什麼損失。我想雲小姐也是對雲大人……”我瞥了潋一眼,微微一笑,省略掉的話不言自明。留了點時間讓衆人明白過來,才繼續說,“……才會做出如此莽撞的舉動。請陛下原諒雲家妹妹吧。”
安謹聽了這話,意味深長地看了雲稹一眼,那眼神的意思分明就是: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女兒,你慚愧吧你!但雲稹低着頭,估計是沒有看到。想必他心裡一定在奇怪,自己那一向重禮儀的女兒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但事實是潋說出來的,可信度百分之百,他也不得不信。天知道潋和我才是一夥兒的,他不過是個自作聰明的老笨蛋罷了。
我略略擡頭,看到安皓甯在安謹身後用微笑安慰我。我對他使了個眼色,他輕輕點頭,對安謹進言:“父王,既然向陽郡主都不打算追究,此事何不就此了結?今天是父王的大壽,喜慶之日,沒必要為這些事掃了興緻。”
安謹深深地歎了口氣,“既然如此,你們都起來吧。”
碧兒一邊扶我一邊對雲滟狂翻白眼:“如歌心好才原諒你,換了我一定要你好看。”
雲滟嗤之以鼻,“誰要她假好心。”
“滟兒!”雲稹聲音驟然拔高了八度,“還不過來謝恩!”
看來雲府真的是家教森嚴,雲滟縱然有天大的冤枉,爹開了口,也還是委委屈屈地走進來,不情不願地謝了恩。站起來時,滿臉淚水已經花了妝容,一雙幽怨的眼睛死死瞪住潋,而潋隻裝作沒看見。
由于我受傷,安謹也沒了繼續酒宴的興緻,于是草草結束。
本來我們都是步行的,安謹特别安排了輛軟榻馬車給我,做傷員還真是有額外優惠。
碧兒堅持要送我回去,順便搭我的馬車,省點腳力。在安謹的面前柳重國和月昇也不好說什麼,于是我和碧兒坐在馬車裡慢慢前進。
我低聲把真正的事情經過告訴碧兒,她很不屑地說:“這丫頭也太不識相,就憑她那點腦容量,鬥的過嗎?”
我淺笑,“不過是個開頭而已,還有後續的呢。沒有她做個反襯,哪能顯出我向陽郡主的崇高品德和博大胸懷?”
“哇——向陽郡主好大的架子——”她誇張地大叫,很不給面子地揶揄我,然後指指自己的頭頂,“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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