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她自以為聲音小,别人卻聽得清楚。
安平公主連忙狠狠掐了她一把。
“哎喲。”安華被掐了一下,兩個眼睛頓時淚汪汪的。
坐在上頭的昭柔公主原本臉上帶着笑,一聽到她的話,頓時一張臉就陰沉了下來。
她咬了咬嘴唇,張了張嘴,才擠出點笑:“大姐姐軍功卓絕,自然配得上父皇賜她‘花王’一品。”
甘貴妃看着她這幅眼圈紅紅的模樣,隻好歎了口氣,舉起手中的白玉杯來:“這是内造的甜酒,諸位妹妹不要拘束呀。”
好歹才在一片應和之中,将這尴尬給抹了過去。
作為引起尴尬的那個人,安華公主坐在一邊渾身不自在,忍不住伸手拽了拽妹妹的袖子——她們兩個一母同胞,是雙生子,妹妹生的性格謹慎,寡言少語,姐姐卻是個直腸子,安平經常因為擔心姐姐說錯話,所以一步不離的跟在姐姐身邊。
兩人可謂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了。
安平扶着額頭,對劉妃道:“母妃,孩兒覺得頭暈。想和姐姐去外頭醒醒酒。”
劉妃也巴不得她倆先撤出去,便起身替兩個女兒告假,好在甘貴妃也沒有為難,直接放了兩人出去。
兩人走到禦花園,五公主才拉着六公主的袖子,滿臉委屈巴巴:“妹妹,我知道我說錯了……”
六公主歎了口氣:“阿姊,你這樣,以後嫁出去了,我不在你身邊你怎麼辦啊。”
五公主嘴唇一嘟:“反正我們母妃是妃位,驸馬也肯定是出身清白的人家,我倆把公主府挨着建不就好了?”
六公主伸手掐了一把姐姐的嘴:“你這想得美極了。”
五公主拍開妹妹的手,剛想還擊,卻發現妹妹的目光追着一處遠去了。
安平繞開了自己的姐姐,一路小跑着往禦花園的湖心亭趕去。
“小妹安平見過長姐。”
李安然原本是在湖邊喂魚,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往湖裡撒魚食,看着那些為了争搶一口魚食而拼命攪騰的錦鯉,再慢慢理順自己心中的那一點情緒。
這邊喂着魚,那邊卻有人來給她請安。
她扭頭看了看這個對着自己肅拜的女孩,年未及笄,雖然不算絕色,卻也有幾分靈動可愛。
“我記得你是劉娘娘那對雙生子中的妹妹吧?”這女孩兒細心,擔憂自己認不出她來,便把自己的封号也一起說了。
這樣也免了兩方尴尬。
安平眼裡帶着羞怯的笑意:“小妹今日讀書有些疑惑,可又不敢去問四姐姐,正好今日吃多了酒出來吹風,可巧遇到大姐姐了,便想問大姐姐讨教。”
李安然拍了拍手:“什麼疑惑呀?坐下來吧,說來聽聽。”她臉上帶着笑,眉眼彎彎,并沒有安華想象中那麼難以親近。
安平和安華在宮門之變的時候年紀還小,對當初的那些事沒有什麼記憶,當時的劉妃位份又還低,所以兩人同李安然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接觸,再到後來,她們也就隻有從别人的口中聽到這位“大姊姊”的功績了。
“是《後魏書》裡提到的‘熟讀《論語》方可治天下’。這句話是魏朝名相趙王孫所說,可是小妹思來想去,還是無法理解,為什麼熟讀了論語,便可治天下了呢?”安平開口的時候有些踟蹰,生怕被李安然嗤笑見識短淺,連這也都不明白了。
李安然看着她,目光閃動,笑道:“魏朝是胡地起家,重武而輕文,擅戰而不擅文治,”她說話速度很慢,非常耐心,“他們從北方一路南下之後,南方的土地當時被諸多的儒門世家把持着,想要在南方站穩腳跟,就必須得到這些世家的認同——怎麼認同呢?”
李安然沒有把話說完,反而轉過來詢問安平。
安平吞了一口吐沫,心口砰砰直跳,思忖一會便小心翼翼開口道:“把、把自己也變成儒學大家。”
“也不一定,做做樣子,讓人覺得‘他和我們是一夥人’也就成了。”李安然意識到這個妹妹有些緊張,便不再盯着她看,笑着拿起邊上的香薷飲喝了口,“樣子做出來了,對方也好接受一些,加上魏朝當時初立,北方儒生文臣的地位不如武将,趙王孫在獲取南方世家的認同之後,又将儒家治國的那一套反哺回北方,提高儒生、文臣的地位,才讓魏從一個南方世家口中的‘蠻夷之邦’,成為了新的中原正統。”
“所以,治國的,并非是《論語》,而是趙王孫審時度勢,能屈能伸的智慧。”
安平聽着心中微動,似乎有抓住什麼,卻又一下子說不清。
李安然看着她這幅迷迷蒙蒙的樣子,笑着讓了她一塊糕點:“趙王孫,人中之龍也,但是即使是這樣的人中龍鳳,也要低下頭,抛棄不适合時代的東西,去迎合正确的風向,揣度人心,把握時機,更何況是我們這樣的凡庸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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