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及此,就不得不再提一次那本集幾任客話人之大成的話冊,其中記錄的種種鮮問要秘,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被懶秋風公之于了衆,武林盟主身世因此曝光,叛投魔教,江湖第三大門派陷入内鬥……林林總總,可好是在江湖中掀起了一陣腥風血雨。
有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追着問:“你遊曆江湖這兩年,可是又收集了什麼新鮮消息?”
灰衫男子傲然颔首:“自然是有。”
“呦呦呦,快說來聽聽。”
灰衫男子便是笑:“我自然可以說。但大家莫不是已經忘了客話人的規矩?要想知曉一件事,需得先告知我一件事。有來有往,才有商有量。”
搭話的人“哈哈”一笑,豪邁地一揮手:“咱行的直、坐的正,沒有秘密,但有錢。小二,給客話人上一壇十年窖藏的雪窦!”
三月閣的小斯得令,忙去取了酒。
泥封一拍,清冽的酒香如同雪後天地的一白,茫茫彌漫開來。
灰衫男子深吸一口氣,滿意了,直接提壇猛喝了一陣。他喝得爽利,再開口時,說話也快活:“待我完成了這懸賞,萬兩黃金,可就能自個買酒喝了!”
一人說:“東廠都督官拜正二品,旗下掌管錦衣衛無數,豈是你說啥殺能殺的了的?”
灰衫男子嗤笑:“枉說‘正二品’,你可知這幾年東廠屢屢插手江湖之事,已經引得聖上不滿?尤其前些日子聖上明令禁止東門煜再多行事,可他卻陰奉陽違,私調三百兵馬出城,隻為圍殺懶秋風!終而殺人不成,都督惹得聖怒,也被下進大牢裡去咯!”
“啊,此話當真?”
“那可不,我還害怕若是下手晚了,都督先一步被午門抄斬了呐!”
此言一出,廳堂一片嘩然。
方才送酒的那位忙從座位上站起來,後怕似的,貓着腰一路湊到了灰衫男子面前,壓低聲音再問了一句:“此話當真?”
灰衫男子一拍壇身:“十年窖藏的雪窦,可還能有假?”
“這、這、這……”送酒男子難得地說話磕巴上了,湊得更近,“都督果真對白茉莉一往情深,賭上大好前程和身家性命,就為、為給她報仇?”
灰衫男子不置可否。
送酒男子自個又琢磨:“可這白茉莉不也沒死嗎……都督何故如此,簡直是連命也不要了……”
灰衫男子冷淡一笑,帶了幾分譏諷的意味,“白家茉莉白佳人,不止令東門煜魂不守舍,當年可還勾得名動天下的三月閣鶴公子千裡迢迢去追人呐。”
這事送酒男子也是聽聞過的,他便把聲音壓得更低,“聽說,這鶴公子……就是而今三月閣的閣主蔺鶴!”
灰衫男子掃了一眼他的客話冊子。
送酒男子福至心靈,瞬間領悟了他的意思。他抖抖地來了精神,激動道:“那、那黃金萬兩,針對東門煜的懸賞可是他出得?”他說完,獨自細品了一會兒,粗眉緊蹙,“奇了怪,東門煜為白茉莉,要殺懶秋風,蔺鶴為白茉莉,要殺東門煜……而正主不過是在為父親守孝,舊居壁安山未出罷了……”他腦中閃過一個想法,竟把自個給驚到了,“這白茉莉其實是……死了?”
……
一壇雪窦飲罷,灰衫男子酒意酣然,晃晃悠起身,心滿意足地往三月閣的後院走。
他因着接下懸賞,便借此硬賴了三月閣一間卧房。春宵一刻千金的閣中位自然不給他,漆大總管做主,就把他安排在了後院的一個偏僻位置。愈發走,絲竹歌舞聲愈消、愈隐,待到灰衫男子回了房間,可謂徹底遠離了繁華所,蕭條地一片清靜了。
“小氣啊。”灰衫男子一邊抱怨,一邊摸着黑,昂倒在了床上。他懶洋洋地伸個腰,正待入睡,卻倏覺房中有夜風吹拂而過,一晃,再晃,桌上放置的燭燈晃三晃,莫名燃了起來。
房間布置簡陋,房中燭燈也昏黃,灰衫男子掀了掀眼皮,瞥一眼來人,勉強看得清是一白衣女子。他并不訝異,隻是敷衍地笑了笑:“你來作甚?”
白衣女子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三年間,她的中原話說得愈發流暢,便是假扮成白茉莉開口說些什麼,也鮮少有人能聽得出差異。
但灰衫男子是知道的,他嘀咕一句“假茉莉。”翻個身,背對她,含糊地說:“困了,有事明日再談。”
白南喊他:“懶秋風。”
灰衫男子身子一僵。她的“風”字發音輕飄,略有卷音,實在是太像了,一瞬間讓他有種是白茉莉在喊他的錯覺。
懶秋風煩躁地坐起身來,盤着腿:“小姑奶奶,您行行好,放我一馬。”
奈何白南并不打算放過他,她拉了條凳子,索性坐在了他的面前。屋内燭色暗,波及至床邊的光更弱,朦胧的明暗中,映得她眉目有幾分親昵與柔和:“跟我講講你的計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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