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幸擡轎的也不是一般莽夫,他們平穩地一落轎,四角分布,兩兩并立,同樣揮刀迎戰。
現場驟然亂成一片,卻也亂中有序。
鶴公子甚至看見了奚子骞,他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有條不紊地在部署迎戰。東廠此次派出了大批人馬,封鎖各個街道,意圖來個甕中捉鼈。
看來一切都是早有所料?
鶴公子這麼想着,再稍等了等,果然懶秋風出了現!
與此同時,橋簾被一隻嫩白的手掀開,先是金制鳳冠,後是刺繡的大紅寬袖,新娘稍附身,輕巧地從轎中走了出來,施然而立,目光正對上懶秋風。
懶秋風一愣,厲聲質問:“白茉莉呢?!”
新娘摘了繁瑣的配飾,褪下喜袍。她昂首,迎着日光,眉心的一株蘭草栩栩鮮活。她笑說:“阿妹在家,等我的,好消息。”語未落,她打出一道紅绫,紅绫如蛇,寸寸伸展,至盡頭,幾枚暗器炸開,無數銀針沖懶秋風直撲而去。
奚子骞忙喊:“保護都督夫人!”
但鶴公子卻是驚得手腳冰涼,他認出了那新娘,不是白南,她是白茉莉!
白茉莉由始至終,似乎總沒消停過。
鶴公子初見她時,她就沾了一身的血。而後屢屢見她打打殺殺,他揪心之餘,也對她存着一絲放心,她有足夠的能力化險為夷。他如往常般,看她假借白南的身份與懶秋風相鬥,看她用紅绫重傷懶秋風,她毫不留情地廢去懶秋風的武功,隻道念及故人情誼,饒他一命。
然而在懶秋風刻意遮擋住的一角,被揭穿身份,堕入魔教的前武林盟主梅思淼正悄然接近……
那一瞬,鶴公子從來沒有如此恨過自己不會武功。
他當即聲嘶力竭地喊“有詐”“茉莉小心”,可似乎是隔了太遠的距離,現場厮殺聲叠起,把他的聲音掩蓋了去。他嘗試着翻過窗沿,跳到街道上。二層小樓,在習武之人看來輕而易舉的高度,把他狠狠摔了一跤。
他爬起來,慌亂地朝白茉莉的方向沖。
但他去遲了,于是他眼睜睜地看見了梅思淼的劍插在了白茉莉的胸口,正中一劍,當場穿心!
而後許多次的午夜夢回,鶴公子都夢見了這一幕。
有時他是作為一個旁觀者,有時他身處其中,他感覺白茉莉在阖眼之前,看向了他,她的唇瓣輕微嗡動,她說了什麼,但他聽不見,也分辨不出來。
從二樓摔下去的那一下,好像把他給摔懵了。他的記憶也被摔地零零碎,縱然事後再努力,有些細節也回想不起來。
他記不清自己是如何離開了現場,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追着奚子骞,去讨問白茉莉是否安好。他渾渾噩噩地離開了州朔城,回到淮揚地界。
他無處可去,便向蔺閣主央求,求得一個收留所。
蔺閣主當着他的面,把他的賣身契撕了個粉碎。
他生于三月閣,長于三月閣,短暫的離開,又回來,也再不會有被贖走的可能了。
作者有話要說:鶴公子:爛作者,你不是人!!!
第52章雪窦
那一日,州朔城中頻生變故。
東廠掌印都督東門煜求娶白家茉莉,婚禮當天,反被魔教尋仇。城中殊死一戰,反叛魔教的梅思淼被殺,魔教主懶秋風潛逃,白家茉莉早前重傷未愈,又添貫透胸腔的一劍,危在旦夕。
白豪俠以命抵命,救得自家女兒。
壁安山巅高懸白綢,白茉莉自誓守孝,便也因此謝絕了與東廠的聯姻。
此後,東廠與武林結盟,開始大肆清掃殘存的魔教餘黨,布告緝拿懶秋風。再而後,淮揚地界的城門三年一關,鎖城鐘響時,有人懸賞萬金,卻是求購東門煜的項上人頭!
……
四方鎖城際,又是一年落雨時。
此時的淮揚來客,無一不是江湖中個頂個的豪傑高手。諸人吃罷酒,議起萬兩懸賞被揭一事,一道那揭榜人吃了雄心豹子膽,敢惹朝廷命官;二道他忒得不知好歹,東門煜武功高強,尋常武林人根本難近其身,他又豈是一般人能殺的了得?
誰來說去,衆說紛纭,便是突地聽旁人笑道:“我看諸位才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酣酒倏停,衆人擡眼望過去,就見廳堂角落正坐有一位灰衫男子。他面相普通,不出挑,衣着簡樸,漿洗得發起了白。再看他桌上擺着的一碟小菜,一壺渾茶,唯有手下壓着的一本書冊脊背,繡有金線,是個貴重物品。
有人眼尖,憑着那金絲話冊認出他是新任的江湖客話,不由調侃道:“貴大人,怎的淪落至此,連壺好酒也喝不得?”
灰衫男子哀歎:“想我客話人出得懶秋風那麼一号魔教人物,極盡敗壞之能事,現今我走在路上,不再被人喊打喊殺,已經是慶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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