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揚岚彎起了冷冽鄙視的笑靥,「相信你?我還不如相信一隻會咬人的狗不會咬人。」他住進了淩府,不用再繡花賣鞋維生,晚上時就陪着自己的女兒跟娘親吃飯,大部分時候淩揚岚都在,不過他從來不曾看他一眼。但是他白日的工作就十分操勞,烏總管一開始礙着他的身分,不敢真的把他當成雜役,被淩揚岚察知,發了一頓脾氣後,烏總管立刻就把他調到雜役那,做些粗賤的工作。他知道人人都在他身後指指點點,說他身分怪異,他不理會那些閑言閑語,做着粗賤的工作,沒有一絲怨言,倒是烏總管還向他道歉道:「小哥,少爺的脾氣沒得準,你做一陣子後,他心情好時,就不會讓你做這些了。」「沒關系,我在鄉下做習慣了。」但是這裡雜役的工作比他在家鄉還要累人,他做得姆指都起了硬皮,他小聲的問總管道:「總管,你們少爺成──成親了嗎?怎幺不見少奶奶打理家内一切?」烏總管露出某種奇怪的眼神,随即道:「少爺沒有成親!」淩心凡不肯相信,「揚岚生得英俊,又有錢财,怎幺到了這年紀還未成親?」烏總管作人小心,他不肯說淩揚岚的怪癖,隻淡淡道:「少爺沒見着喜歡的姑娘吧。」明明知道他與淩揚岚之間再也不可能,但是聽聞他沒有成親,卻讓淩心凡心裡激動起來。「揚岚向來很癡情,他一定要很喜歡對方,才會跟對方成親,是吧?」對他這句「癡情」,烏總管不知該做什幺表情,想必淩心凡完全不知道少爺在家裡養着男妓,有時溫存起來,那男妓喜悅的呼音大到隔着門都聽得見,隻是這事太敗壞風俗,他不愛說也不敢說。「大概吧,少爺的心性,我也不太了解。」烏總管打了哈哈。淩心凡則一天都恍恍惚惚的,淩揚岚并沒有成親,八年了,他都沒有成親,他會不會是在等着自己?他還記得淩揚岚當初有多幺癡情于自己,就像他的眼裡隻容得下自己,再也容不下别人,那樣被深愛過,是他這一輩子最感幸福與快樂的一件事,而淩揚岚再也沒有聯絡,也是他這一生最感痛苦的事情。他常常都在猜想他過得如何,卻沒有勇氣去應證他是否如自己所想的過得那幺好。不,不,他在想什幺,淩揚岚絕不可能對他再有興趣,他已經表現得很明顯,更何況他是個有孩子的男子了,誰會想要跟他在一起?他一整日心情起起伏伏,全都繞着淩揚岚轉,有時想法令他歡喜,有時又令他憂傷,他到了半夜還無法睡着,卻見淩府内廚房燈火通明,他疑惑的踱步過去,剛好碰上了烏總管,烏總管也像是從床上剛下床的樣子。「怎幺了嗎?總管?」「少爺喝醉回來了,他有時會跟人談生意談到很晚才回來。聽李猛說少爺喝多了酒,好象不太舒服,我正叫廚娘做些解酒的茶水送過去,可是天氣要變了,我這雙腳就開始痛,要走到少爺房間,不知又要怎幺痛法了。」淩家很大,他沒去過淩揚岚的房間,也不知道在哪裡,他隻負責做些外圍的粗賤工作,但是看烏總管皺眉喊痛的樣子不假,況且他隻是送個茶到淩揚岚的房間,他喝醉了,可能枨本就不會知道是誰送進去的。「我去好了,你跟我說路怎幺走就行了。」「不,不用了。」總管吓了一跳,開始支唔了起來,「我叫李猛去就行,這個混蛋李猛,要他人在時,他就偏不在,他可能等會就過來。」「沒關系,我送過去就好,反正你家少爺喝醉了,他就算再不喜歡我,也不知道是我送進去的。」總管連忙搖手,「不,你不太适合送進去,少爺是醉了,可是沒有醉成那樣子,而且他一醉,常常都要……」總管忽然噤語,沒再說下去。淩心凡已經提過茶水,他臉面帶笑道:「你告訴我在哪裡,我送去後,馬上就離開。」總管終于點頭,告訴他怎幺走,不過他耳提面命地道:「小哥,送茶進去的時候,當成什幺都沒聽到、沒看到,就盡快出來吧。」淩心凡不太懂他為何這幺說,但是他點頭以示了解,他彎過了幾個長廊,到了某個大房間,這裡連外頭都做得跟一般房間不同,他猜測這大概就是淩揚岚的房間,就要推門進去的時候,忽然聽見門内傳來一陣怪聲。「唔喔……唔……」那是人重重喘氣的聲音,他以為是淩揚岚喝醉正不舒服,想也沒想就推門進入,然後他僵在現場,難以動彈。床邊的紗帳沒有放下來,所以大床上的人影一清二楚,一個皮膚白皙的美貌男子,身材細瘦,他正被淩揚岚給壓在身體底下,而他的雙腿緊緊環住淩揚岚的腰身,淩揚岚也抱住他的臀部,正在動作着腰身。他後退了一步,他看到了兩個男子的裸體,淩揚岚全身赤裸,厚實的胸膛布滿激情中的汗水,他鼻翼擴張,臉上神色充滿了攻擊性,而性感的汗水也從他額頭滑落,他全身沒有多餘的贅肉,強健的體格充滿了力量。而這力量似乎也帶給了底下男子無限的喜悅。「啊……啊……淩少爺……」那個皮膚白皙的男子,用他的指甲在淩揚岚強壯的臂上亂抓,似乎正在得趣,淩揚岚側頭望着他,他嘴角邪肆的彎起,鼓動的腰身卻沒有停止,不斷強勢的進出,讓小操發出更高亢的低吟聲。他就像傻了一樣,他沒想過兩個男子可以……可以做這種事,這是他「沒事吧?」烏總管問道,他問得大概是昨晚的事情,淩心凡不太自在的避開他的眼神。「嗯,沒事,我放了茶水就走。」「你有看到吧?」淩心凡低垂頭,他知自己耳垂已經紅起,他小小聲的發出嗯,縱然他是看的人,卻已讓他羞紅耳根了。他們故鄉鄉情純樸,他自然也是個單純的人,自己成親時,已經不太注重這一方面,更何況是見着别人情熱的時刻。「這就是少爺不成親的理由──他隻喜歡男人,不喜歡姑娘家。老爺在世時,為了這個,不知兩人嘔了多少次的脾氣,可是少爺很獨斷獨行,老爺根本就拿他沒有辦法,不過老爺在世時,他為了顧及老爺的心情,至少是暗着來,老爺一過世,老夫人也比較神智不清後,他就包養在府裡了。」淩心凡輕輕地點頭,烏總管道:「這事府裡的人都知道,可是在少爺這當差銀兩優渥,大家也不想多說什幺,況且少爺也從來不對不願意的人出手,有幾個不知恥的仆役,還想靠這個接近少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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