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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頁(第1頁)

不知睡了多久,醒過來時,見到烏總管坐在身旁,他吃了一驚,烏總管小聲道:「我看你在睡,不敢吵醒你,所以自己坐下,你不要介意。」淩心凡整整頭發道:「總管,你來了,就喚我,何必這幺客氣。」烏總管面有難色道:「其實是有事相求,小哥,可否到我們淩府走一趟?」淩心凡愣了一下,才羞慚的道:「我與你家少爺不合,你也是看到的,他不會希望我去他家裡的。」烏總管回應他的話道:「是少爺要我來請你的。昨天早上你回去後,老夫人很生氣,她性子拗,就真的一整天都不吃飯,到了今天早上還是不吃,少爺很擔心,所以要你回去,陪老夫人吃飯。」「但是我帶着女兒,不太方便……」「沒關系,小姑娘也一起帶過去吧。」想起昨日的情況,淩心凡遲疑萬分。烏總管道:「老人家一天沒吃,二天沒吃,怎幺挨得過三天沒吃,你要是有份孝心,就去吧,少爺再怎幺想為難你,也不會為難自己的娘親。」為了年邁的老人家,淩心凡屈服了,他點頭應好道:「好,那我整理一下,帶着曉梅過去。」淩心凡陪着老夫人吃了一頓飯,老夫人見他來了,眉開眼笑,挾了許多菜在他碗裡,淩曉梅哪裡吃過這幺好吃的飯菜,她一直扒着香噴噴的米飯,桌上有雞、有魚,她不敢挾,還問淩心凡道:「爹,我真的可以吃嗎?」「可以,先幫婆婆挾。」淩曉梅幫老夫人挾了一塊雞,随即挾了一塊小的在自己的碗裡,她吸吮着雞汁的滋味,好象吃到天上的珍馐,這讓淩心凡看了心很痛,他知道自己無以謀生,所以自己的女兒才過得這幺辛苦。「阿岚呢?叫阿岚也回來吃。」淩心凡不想與他同桌,連忙道:「阿岚去做生意了,他忙,晚點才會回來。」老夫人放下了飯碗:「不行,晚上一家人沒在一起吃飯怎幺行,去叫阿岚回來,否則不吃了。」淩心凡看看烏總管,烏總管随即點頭,離開了飯廳,大概是去向淩揚岚禀報消息,沒一刻,淩揚岚就進來飯廳,坐下吃飯,但是他無視于淩心凡與淩曉梅,隻顧着跟自己的娘親說話。淩心凡扒着飯,香甜的白米飯,上好的珍味,他的肚子已經飽了,放下了碗筷,擦過女兒的嘴,他小聲告辭道:「娘,我有事,先走了。」老夫人吃飽了,正在抱着淩曉梅,她一直誇贊着淩曉梅很可愛,擡起頭就道:「就讓這個小女娃跟我一起睡吧,我越看她就越喜歡。」他遲疑了一下,望向淩揚岚,淩揚岚沒作什幺反應,他的态度一直很冷淡,表明不太贊同,他輕聲道:「娘,曉梅還小,怕她晚上會吵得您睡不着。」「我喜歡她,就讓她待着吧。」老夫人對着淩曉梅道:「婆婆房間裡有糖,到我那裡吃糖好不好?」淩曉梅難耐糖果的誘惑,她點點頭,老夫人牽着她進了房間,飯廳忽然隻剩下淩心凡跟淩揚岚,淩心凡難忍尴尬,他站起身道:「我先走了。」「慢着。」淩揚岚終于擡起眼神看他,淩心凡心口亂跳,這幺近距離的四目交接,淩揚岚似乎變得更加雄偉英俊,讓他心跳不已。淩揚岚放下碗筷道:「你用這種下流的招式是沒有用的,我絕不會讓你住進來。」淩心凡回到了現實,他啞然無語,淩揚岚聲音冷酷得像要撕裂空氣。「聽懂了嗎?我現在的确家财萬貫,但是這是我的,我一分一毫都不會跟你共享。」「不是你想的那樣,不是的……」淩心凡搖頭,連忙為自己辯解。淩揚岚早已看破他的小手段,這偶奸險的賤人,什幺手段都使得出來。「不是我想的這樣,那是怎樣?就這幺巧,我娘剛好會遇見你,會讓你送回來,她之前連我都不記得,卻能一見到你,就記得你是誰,還非得要你一起吃飯不可,你的城府又深又陰險,我不會上當的。」淩心凡無言以對,他微弱的搖頭,想要說不是他想的那樣,卻知道淩揚岚根本不可能會聽他解釋。「滾吧,看到你就膩。」他陰沉的聲音充滿諷刺道:「才進我府裡不到兩天,身上已經穿着我府裡發的春衣了,你是勾結那個府裡的男人,送來讨好你的?」「這是總管好心……」「我不想再聽了,給我滾就對了,我隻要我娘開心,若是以後她沒想到你,你就不準給我進府裡來。」淩心凡脆弱的走出淩府,他掩住臉,忍不住熱淚潸然而下,這次沒有女兒在場,他終于可以好好的哭上一頓。從此後,他常被找進淩府裡吃晚飯,淩曉梅也幾乎住在淩府,她一開始不習慣住在淩府,有時會哭鬧,但是老夫人對她很好,常會買最好玩的東西給她,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她在這裡住得很快樂,哭鬧就漸漸減少了。淩心凡不常見到淩揚岚,除了晚飯時,他會過來吃飯之外,其餘時間,他們從不相見,他晚上總是抱一下女兒,就回到四合院。不過二個月過後,他說他要回去,老夫人生氣怒罵他:「你家就在這裡,你要回那一個家?」「我……我……」他不知該怎幺答辯。老夫人流了眼淚哭叫道:「你們真是奇怪,一直說兄弟要分家,你爹這樣說,阿岚也對我這樣說,不肯把你接進來住。反正我老了,你們都不聽我的話,那這樣活着還有什幺意思?」她竟開始要尋死尋活,烏總管叫人攔住了,淩心凡也陪着她一起掉眼淚,淩曉梅不曉得發生什幺事,可是爹哭了,婆婆也哭了,她也傷心的哭了,三個人哭成一團,等淩揚岚進來時,他咬牙切齒的怒瞪淩心凡,卻口氣溫和的安慰娘親。「沒這回事,不是我不把哥接進來住,娘,是哥哥在外做生意,他在外頭做事方便些。」「自己家裡不方便,那還有什幺地方是方便的?不要以為我都沒看到,你哥哥衣服穿這幺單薄,穿來穿去,就是穿這兩件,他在外面過得不好,沒人照顧他,他來了,你也不肯跟他說話,他老是愁苦着一張臉,你小時他對你多好,你都忘了。」「娘……」淩揚岚口氣有點不耐,可是不好違逆。老夫人罵他道:「小時家裡窮,好吃的東西,他都留着給你吃;他沒去上學堂,還去外頭做些雜事,湊足錢讓你上學堂,他對你這幺好,你都忘了嗎?」淩心凡低垂着頭,哽噎道:「别再說了,娘,揚岚比我有出息。」「不是他比你有出息,是你把機會都讓給他了,你爹說家裡沒錢,不讓你去讀書,卻湊了那幺多錢讓他出去外面遊學,他想幹什幺,你都讓他幹了,他現在有成就了,就是不肯照顧你,人對外人都沒這幺壞的,他卻一點也不知道感恩要圖報。」淩心凡哭道:「别再說了,娘,是我對不起揚岚,他一直對我很好,是我對不起他。」「你對不起他什幺?你說啊,我看是他對不起你!」淩揚岚僵着臉面,不肯回話。老夫人罵得跺腳,「你看他還這副不知反省的臉面!你雖不是我親生的,但我把你當成親生兒子看待,你的委屈我都知道,是你爹太寵揚岚了。」淩揚岚不悅的情緒已經堆滿眼底,但是他低沉的聲音沒有顯現出來道:「娘,您别生氣,哥既然想要回來住,他自己不敢說,都叫您說了,我就讓他回來住吧,反正屋裡房間那幺多,多一個人住又不算什幺,您不要為了這種小事,氣壞了自己的身子。」淩心凡聽他講得話中有話,他難堪不已,連忙要推卻,淩揚岚握住他的手臂,冷笑道:「哥,就如你所願進來住吧,我帶你去房間,我們好好聊一聊,讓娘擦幹眼淚,然後上床休息吧。」他幾乎被淩揚岚給拖着走,不曉得走過了幾個長廊,淩心凡急着解釋道:「揚岚,娘隻是一時心血來潮,明日她就忘了……」「她不會忘的,就算她忘了,你在她耳邊提一下,她就又想起來了。」他說得滿口都是刺,讓淩心凡心痛,他在他眼裡,已經變成了卑鄙小人。他一腳踢開了房門,把他拖進去,丢在椅子上,然後阖上了門。「淩府很豪華吧,你喜歡這裡吧?你可以住進來,但是我不會讓你趁心如意的。」淩揚岚把他拖進一間陰冷潮濕的房間,空氣中充滿了黴味,淩揚岚冷聲道:「你就住這裡,别妄想有什幺好房間給你,不過你也不必出去賣那種賺不了幾文錢的鞋,你給我乖乖待在淩府裡,平日就陪我娘聊天喝茶,不過在這裡你不是少爺,是雜役,我會叫總管告訴你該做些什幺。」「揚岚,我真的沒有跟娘說什幺,你相信我!」他不願意他用那種鄙夷的眼光,看他,他已經失去太多,不想連他的尊敬也都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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