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去,叫她扶住自己的手穩穩當當地落到地面上,雲滢面上微紅,她看了一眼河間郡王,這孩子倒是隻顧着張望坊市上的熱鬧,沒有注意到這邊的舉動。
江宜則見夜色之中官家并不曾松開雲滢的手,暗暗吸了一口涼氣,他領着數十位扮成家仆的侍衛随侍在皇帝的身後,以防不測。
街上有許多達官貴人家的娘子出來遊玩,然而沒有哪一家像是皇帝這般帶了許多奴仆護衛,這男子衣着華貴,又是攜美同遊,可是腰上卻不系魚袋,辨别不出真實的身份,引得行人紛紛側目,好奇這官人的來頭。
因為有禦林軍着意開道,雲滢并不曾感受到人潮擁擠,隻是行人紛紛回頭來瞧他們,倒是生出許多不好意思來。
“您快些放開罷,”男子的掌心溫熱,于她而言是一個天然的暖手爐,可是當着這麼多皇帝近衛的面與聖上親近,她一個女官也是生受不起的,“奴婢又不會與您走散,您隻管放心地看人賞燈就是了。”
這話在月色下聽來頗有幾分拈酸吃醋的意味,然而聖上也不甚在意,他環顧四周,輕聲一笑,“街上有這樣多的郎君欲問淑女,哪裡能放心下來?”
街上的郎君行來時目光都會瞧一眼這邊,這又不是禦駕出遊,禦林軍總不好呵斥行人,聖上吩咐内侍去買了幾個昆侖奴的面具:“早知道該叫你出來時戴面巾的。”
雲滢忍俊不禁,她怕河間郡王被人群擠散,遂用另一隻手輕輕護住了他的肩,“您在家裡的時候怕我被外面的娘子比下去,現下又叫我戴面具嗎?”
既不許她素面朝天,又不許旁的郎君來看她,這是什麼道理?
坊市上節日氣氛濃郁,君臣尊卑也就不那麼明顯了,皇帝像是不曾聽見她的話毫無回應,但雲滢卻察覺到手上被人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才放開。
雖然不重,可她還是回嗔了聖上一眼。
美人含情,顧盼生輝,當真極美。
她走到一處賣各式燈具、面具的小攤處停下,與河間郡王一同俯下.身商議挑揀,如今女郎穿衣的風氣遺承前朝,抹胸稍窄,微露雪痕,雲滢一手攏着披風,一邊拿起色彩奇異的面具遞給河間郡王,她自己卻沒什麼中意的,反而是直直看着旁邊的匕首。
聖上見她目光所及,莞爾一笑:“你一個女兒家,怎麼會喜歡這種東西?”
“面具悶熱,又難以遮擋行人目光,如攜匕首于袖,自然沒人敢來招惹。”雲滢想起自己以前的事情忽然發笑:“從前我同人吵架的時候都會倚靠在木棍刀具的旁邊,雖然不同人真正動手,可她們沒有一個不怕我的。”
雲滢到了福甯殿之後并不曾表現過她還有這一面,皇帝向來也是不贊成宮人之間打架鬥毆的,他深深地看了雲滢一眼,“你素日在家裡很愛招惹是非嗎?”
她搖了搖頭,“原本她們隻是看不慣姑姑喜歡我,但也隻是私下議論,等知道我家中落魄之後,才想着法子來嘲諷人。”
教坊司中好出身的人家不多,她在這些女子之中出身與容貌都是上等的,可是家道中落,由官家小姐淪落到舞姬,這樣的遭遇教原本就想着看她笑話的人知道了,當然要來捉弄挖苦一番,在人的傷口上裝作無意地踩幾腳。
“你這樣不能吃虧的性子,和人吵起來就不奇怪了。”
聖上想起她從前說旁的舞姬嘲笑她癡心妄想,笑意漸漸淺淡下去,他示意身邊的侍從拿出銀錢付賬,“不必找了。”
河間郡王挑揀了一會兒,拿了一對相配的面具,他取出其中一個戴在臉上,另外的一個遞給雲滢,“姐姐我試過了,這個不悶人的,你戴上試試。”
坐在攤位旁的老妪眼睛一亮,她這個年紀對于過往客人的容貌已經失去了興緻,然而對于出手闊綽的郎君她也不會吝啬幾句奉承:“老婦見過許多貴人家的子弟,還沒遇上這麼一對招人喜歡的仔妹,難怪官爺疼他們兩個小夫妻。”
小丈夫配一個大姐兒,也算是民間常有的景象。京中有不少人家都怕自己的兒子多病多災,配一個壓得住的童養媳來幫扶,相貌好些的小姑娘,特别是那種落魄的官宦之後,最受人的歡迎。
聖上的動作微微凝滞,随即一笑,從河間郡王手中拿了面具自戴,他坦然自若道:“她哪裡肯委屈自己,咱們走罷。”
雲滢本來瞧着河間郡王可愛,也想試一試,突然被聖上中途奪愛也有些不解,她把新得到的匕首系在腰間,随在聖上的身後往前走。
河間郡王此舉本來是存了讨好親近皇帝的心思,沒想到求親反疏,他小聲同雲滢說道:“姐姐,爹爹是不喜歡我送了你卻沒有送他面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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