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畢竟是她中意的,稍微等一段時日也算是全了皇後的顔面了。
“這兩個冤家,一個比一個叫人頭疼。”太後歪在軟枕上歎息了一句,“我是造了什麼孽,一把年紀還要替他們操心這些?”
要是皇帝如常一般寵幸六宮,她也懶待去管他是不是瞧中了一個身份低微的舞姬,誰叫這個兒子這麼讓她放心不下呢!
“官家畢竟是娘娘的孩子,”宋嬷嬷笑着寬解道:“就算是官家到了八十歲,娘娘一樣是要替聖上操心的。”
……
雲滢是病着去坤甯殿的,等她回來之後,反而“病”得更厲害了。
林教習準了她幾日的病假,給她辟出一個單間好好休養,而後順理成章地讓之前備選的一個舞姬做了冬至宮宴的領舞。
外面傳來幾聲悠揚的樂曲,大概是她們要在宴會上跳的霓裳羽衣曲,雲滢獨自抱膝坐在床上,她閑得無聊,數着外面的節拍,推算這是第幾步。
福甯殿差人送來的糕點悉數放在案幾上,她一口都沒有動過。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她能碰巧見到官家而留在宮中已經是意外之喜了,少做幾次領舞換來不必出宮,她付出的代價已經算是很小了。
然而事情過去之後,再回想起來似乎又覺得有些窩心。
她明明就是可以做領舞的,可是隻為着自己不想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子做妾,便得一個人在這間屋子裡養病,等到什麼時候姑姑覺得她不那麼礙皇後的眼了,什麼時候才能出去。
姑姑說她不該忤逆皇後,在官家的面前訴委屈,可雲滢倒覺得,若說自己哪裡做的不對,也就是沒有皇後那樣的出身與尊榮罷了。
若是她出身高、爬的高,還會有這樣的委屈嗎?
林芳煙一貫是心疼她的,這屋子沒有地龍,便特意吩咐人給她攏了一盆炭暖一暖,省得剛發過汗又凍得更嚴重了。
那炭比不得皇後殿中的銀絲碳,雲滢在床上歇了一會兒,便趿鞋下榻打開窗子透氣。
“阿滢姐姐,你怎麼把窗子打開了?”
一個身穿淡粉色窄袖的歌姬提着食盒走進來,她見雲滢站在窗前透氣,桌上的茶水糕點半點沒用過,連忙把她摁回了床榻,“你再這麼吹風下去,豈不是病得更厲害了嗎?”
雲滢隻顧着想自己的事情,被她握住了手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在窗前站了有一會兒,衣衫上已經沾染了寒氣。
“茗雪,你們不用排歌舞了嗎?”外面的絲竹歌舞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停的,雲滢見她拿來了一個食盒還有些驚訝:“是教習讓你來給我送飯的嗎?”
這個叫茗雪的歌女還不過九歲,平常隻是跟着姐姐們一道學習,還沒有入宴歌舞的機會。她小心翼翼地“嗯”了一聲,“教習說怕你過了病氣給大家,所以叫我來送午膳給你。”
在教坊司的歌舞伎中也是有排位的,誰歌唱的最好、舞跳的最美,說話也就最有底氣,阿滢姐姐是領舞,又最受教習寵愛,大家自然而然也就有幾分敬着她、捧着她。
雲滢受寵慣了,突然被教習這樣防備,茗雪有些害怕她會生氣,“阿滢姐姐,你别難過,現在外面天寒地凍,教習她也是謹慎,萬一宮宴上出了錯,大家都得挨罰。”
“教習這樣做是應當的,我為什麼要生氣?”
雲滢看茗雪往長幾上放飯菜的時候眼睛時不時要瞥一眼旁邊精美的食盒,一時忍俊不禁,便主動掀開糕點盒的蓋子,拿了一塊棗泥酥遞給她,“小饞貓,你看能看出來這糕是什麼味嗎,想吃就拿呀!”
她并不意外姑姑會這樣做,跳舞又不能跳一輩子,教坊司裡的姑娘誰不盼着揀高枝,能被有權有勢的皇親貴族讨要了去,雖說坤甯殿裡的事情不是教坊司這些女郎所能知道的,官家又額外賞賜了許多年節下的糕點,可她不能做國舅爺的妾室已經成了事實,總會有人說閑話的。
能在這裡清清靜靜地練功,比聽那起子人閑言碎語好多了。
茗雪歡歡喜喜地應了聲是,這可是官家差人送來的東西,教習姑姑也不常有吃禦賜糕點的福氣,更不要說她們這些連嘗都沒有嘗過的人了。
她嘴裡塞着又軟又甜的棗泥酥,含糊地稱贊了一番,看着食盒裡沒有被動過的痕迹不免生疑:“阿滢姐姐,你自己怎麼不吃呀?”
雲滢隻是搖搖頭,她倒也不是故意賭氣不吃,隻是病中傷心,沒什麼胃口罷了。
“你喜歡吃糖瓜嗎?”雲滢打了個岔,又塞了一塊糖瓜給茗雪,她還沒見過哪個小孩子不喜歡吃糖的,不過饴糖曆來貴重,教坊司裡等閑見不到:“喜歡的話姐姐再給你拿兩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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