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從沒一起看過電影,”林杳然凝視着他,“你為什麼不想跟我坐在一起?”
“沒。”
“你是不是覺得,才對我做了那種事情,如果又離我太近,會讓我感到不自在?”林杳然牽起他的手,貼上自己的臉頰,“你不光是讨厭鬼、大騙子,還是大傻瓜。”
“嗯。”
“那天晚上,你說要帶我去看露天電影,結果到了那兒,人家不讓我們進去。”林杳然吃吃笑了起來,“你還記得為什麼嗎?”
他很期待地等待賀秋渡的回答,可昏沉蒙昧裡,好像隻有變得急促的呼吸。
這都不記得了?林杳然無奈地歎了口氣,“管放電影的叔叔說,我們還是小朋友,不能看那樣的電影。”
緊緊貼在他臉頰上的手掌劇烈顫抖起來,繼而響起的是情緒暗湧的燒啞嗓音,“你……發現了?”
“你問我,我還問你呢。”林杳然不明白,這個人究竟有什麼可驚訝的,自己才更該訝異不是嗎?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林杳然低語呢喃,“讓李兆找我寫歌的時候?還是更早之前呢……”
對方的回答比他想象中更出人意料。
“在第一次聽到你寫的歌的時候。”
林杳然呆住了,嘟嚷道:“我才不信。”
“不騙你。”
“證據呢?”林杳然眼睛睜得圓圓的,“難道你有超能力嗎?”
賀秋渡真的有好多證據,但他不知該不該說,說出來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正常。這些證據能幫助他深入了解對方的創作取向和風格,不管過去多少年,音樂的秉性是不會改變的。
林杳然從小就有個習慣,那就是随身攜帶紙筆,靈感來了就寫,不滿意就扔,被揉成團的皺巴巴的紙滾落在桌上、地上,還有廢紙簍裡。
這些被抛棄的半成品,都被他趁林杳然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撿了起來,一頁一頁理好壓平。短短一個暑假,他就收集了厚厚一冊。
後來,回到這間祠堂的時候,他還發現了更多七零八碎的樂譜。每一張,哪怕是殘缺不全的碎片,他都當作寶物小心收藏。不為别的,隻為這些都是源自林杳然的東西,是林杳然曾向他訴說過的理想的雛形。
“你說過,長大後想寫出很多好聽的歌。我一直在等你長大。”
“說什麼大話,明明自己也是個小屁孩。”林杳然傻笑了一下,又擰起眉頭,“結果你的杳杳變成了我,失不失望啊?”
“嗯,很失望。”
林杳然用力咬了一口他的手。
“原來我的杳杳過得并不好,一直很不開心。”
林杳然鼓起腮幫,更重地咬他。白皙的手背被咬出深深淺淺的牙印,小小的,圓圓的。
“都怪你。”他說,“遇見你之後,我更加不開心。因為你出現了,我的平靜生活全亂了。見到你,見不到你,我都會忍不住想你。”
“對不起。”
“光道歉有什麼用,你害我變得奇奇怪怪。”
“我的杳杳本來就有點奇奇怪怪。”
話音剛落,手背被林杳然發狠地咬下,滲出絲絲血痕。眼淚順着林杳然的睫毛啪嗒啪嗒滴落,激發出絲絲刺痛,也比血液的溫度更灼人。
“為什麼……明明已經發現了我,卻還是裝作視而不見呢?”林杳然委屈極了,心裡像被澆灌着熱檸檬汁,呼出來每一口氣都又酸又苦。
“因為和這裡有關的一切都會讓你痛苦。”
林杳然感覺對方溫熱的指腹碾過自己的眼梢,仿佛觸按到了哪處的淚腺,眼淚頓時洶湧而出,越掉越多。
“那又怎樣呢?和你在這裡的每分每秒,我都覺得很幸福。如果你沒有出現,我一定撐不下去,一定會死在這裡。”
就像抽鬼牌一樣,所有人都把他當成鬼牌,沒有人願意抽到鬼牌,就算不幸抽中,也隻希望盡快被别人抽走。隻有這個人,拾起了自己這張被丢棄的鬼牌。也隻有他,喜歡自己這張沒人喜歡的鬼牌。
林杳然又開始透不過氣,一口氣噎在胸中,讓他耳中也隆隆地轟鳴,吵得蓋過了嗚咽啜泣的聲音。他是多麼的委屈,又是多麼的不甘心。委屈與不甘心都是積年累月的沉積,他無人可以傾訴,也無人可以依賴,除了賀秋渡,唯有賀秋渡。
于是,他隻能将滿腔怨怼發洩在賀秋渡身上,不光咬他,還打他踢他踹他。賀秋渡沒有避讓,直到他累得不動了,才舒展雙臂将他抱進懷裡。林杳然順勢摟住了他的脖頸,把潮.漉.漉的大眼睛貼上他的胸膛,讓眼淚全都滲進他的衣服裡。
“為什麼當初非離開不可呢?我跟在車子後面不停地跑不停地跑,可我根本追不上你。我又沒有真生你的氣,我隻是不知道怎麼跟你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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