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秋渡看着他,忽然覺得他像某種美麗奇異的小動物,玲珑柔軟的姿态下是一顆别扭而纖細的心,有時像玻璃一樣硬,有時卻比玻璃更易碎。
其他人已經陸續要回來了,賀秋渡低啧了一聲,又開始煩躁。若不是怕林杳然氣悶,此刻他真的很想把對方密不透風地遮住,連一根頭發絲都不被任何人看見。
車沿着盤山公路逐漸往下,苦荞村越來越近。賀秋渡輕輕拍了拍林杳然的肩膀,換來對方一陣不滿的輕掙,哼哼唧唧地磨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睜開眼。
林杳然剛睡醒時總要迷糊好久,重啟速度忒慢。他掀掉蓋在身上的衣服,看見懷裡那條大長胳膊,不滿地用力掰開,“重死了。”
賀秋渡:?
然後換了個姿勢,繼續打瞌睡。
賀秋渡:豬。
車在村兒口停下,衆人一下車,頓時感覺裹挾着山林清香的微風撲面而來。放眼望去,山色空蒙,遠近皆是濃綠,筆筆暈染開去。
苦荞村遠比照片上看到的更加風光秀麗,置身其中就像入了山水畫卷,很難想象現代社會竟然還原汁原味地保留了這樣一個村莊。嘉賓們都很興奮,叽叽喳喳地讨論着,還咔嚓咔嚓不停地拍照。
可林杳然卻無法被這快樂氛圍感染,對其他人而言是遠離塵嚣、回歸大自然的擁抱,于他卻是故地重遊,别有一番不咋地的滋味在心頭。
他做夢都想不到,時隔十幾年後,自己竟然會重新回到這裡。他望着村口那幾棵盤根虬結的老槐樹,樹倒是一點兒沒變,可原先豎在那兒的破牌子沒了,取而代之的一座漂亮挺括的水泥牌坊,上面銀鈎鐵畫地書寫了“苦荞村”三個大字。
路也不再是泥巴路,而是曲徑通幽的石磚路。林杳然眯起眼睛,心想村裡不知變成了什麼樣,那座讓他做了無數個噩夢的祠堂是不是還在。
如果被推掉重蓋就好了。他連看都不想再看到那個鬼地方。
鬼地方是真的鬼地方,又黑又深,潮味和香火味散不掉,形成一種根深蒂固的怪味,就像從陰曹地府裡冒出來的。
媽媽去天上做了仙女,爸爸留在人間過他的日子,自己天不收地不管,積年累月地泡在這股怪味裡,自然隻能變成一隻陰森森的小鬼。
進村後,錄制就正式開始了。節目組給他們安排了一位地接導遊,叫敏春,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敏春精神活潑,走起路來一蹦一跳,腳下像裝了彈簧,講話像打機關.槍,面對攝影組的長.槍短.炮也不怵。
“多虧了黨和國家的精準扶貧好政策,我們的日子才蒸蒸日上。”天色不早了,敏春一邊帶他們去住的地方,一邊熱情地介紹村裡的情況。“你們瞧那邊,都是山,我們村就是周圍山多,以前一直荒廢着,現在倒成了城裡人來旅遊的好去處。村長還說呢,沒想到有朝一日,咱們這山疙瘩都能變成香饽饽。”
丁莎莎問:“山裡都有些什麼好玩兒的呀?”
“什麼都有。懸空索橋啦,水上漂流啦,露營燒烤啦,到時候大家就知道啦。”敏春一拍手,“對了,現在這季節,運氣好的話還能看到螢火蟲呢!”
秦珊一聽,像想到什麼似的,湊到林杳然身邊道:“然然哥哥,我前些天見到小螢了。”
林杳然輕吸一口氣。
“小螢跟我說了好多有關您的事,包括她名字的由來。”
林杳然尋思自己真是好福氣啊,妹妹緣真是好到沒誰了。
“什麼什麼?”
“小螢是誰?”
其他嘉賓來了興趣,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經曆過最近這些事,林杳然覺得自己的羞恥心有了很大提升,簡而言之,麻了。更何況小螢名字的由來到時候被播出來,還有助于自己和賀秋渡沖擊黑星CP,壞處也不過是被全國人民知道。
全國人民知道得還少嗎?
全國人民什麼都知道。
“小螢是然然哥哥的妹妹。然然哥哥可疼她了,連名字都是然然哥哥幫起的,螢是螢火蟲的螢。”秦珊模仿林螢奶裡奶氣的語調,把“螢火蟲哥哥”的故事又講了一遍。
“哇,好浪漫。”丁莎莎聽得眼睛發光,就連俞磊和王成逸都頗為動容。可能發生在另一個人身上,隻是一則還算有趣的童年小事,但對象是AZURE老師,便頓時感覺多了許多美妙色彩。
“AZURE老師還稱贊對方,說那人又直率,又勇敢,而且還很可愛。”
賀秋渡的聲音冷不丁響起,所有人,包括林杳然都齊刷刷地朝他看過去。隻見他說得認真,還難得露出笑容——不是冷笑,也沒陰陽怪氣,而是真心實意的微笑。
不是吧不是吧,看賀秋渡這表情,就差把“高興”二字放大加粗寫臉上了。正常來說,哪怕分了手的男女朋友,聽對方聊起現任都難免不爽,更何況他和AZURE老師還是訂過婚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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