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的淚也悄然不知地落下,甘霈低頭笑笑,努力撇着嘴角忍住哽咽,“是很難過,但隻要你在我身邊,總歸還是開心的。”
輕伸手指,甘霈拭去她臉邊的淚意,慢慢低下頭,試探性地用額頭抵上她的。她并沒有躲閃,甘霈才恍然一笑,“好不容易養一點肉,怎麼又瘦下去了?莫非,若菡也有一點想我?”
“沒有。”他的聲音因為疲憊,頗有些嘶啞,可壓着聲音說出來,就是動人的好聽。甯若菡輕吐出兩個字,又擡眼對上他的,“不是一點點,應該還要多一點。”
從胸腔裡滑出一絲笑意,甘霈果斷探頭在她唇角落下一吻。
蜻蜓點水的一吻,卻在甯若菡心中掀起些風暴,她猛地退後一步,口不擇言,“你幹嘛,我們現在可是馬上要和離的夫妻!”
“情難自抑。”理直氣壯忽略她的後半句話,甘霈又笑着把自己的臉湊過去,“若是夫人覺得吃虧了,就還回來啊。”
舔着牙尖,被氣笑的甯若菡差點給他一拳,壓着脾氣轉身。“侯爺不是要沐浴更衣嗎?”
可就在她剛說完,手臂被人輕輕一拉,随後半轉一個圈。甯若菡還沒有看清楚,熟悉的清冽氣息就到了自己唇邊。但他就是隔着一絲距離,溫熱的氣息不肯落下,又把氣氛拉到暧昧極緻,勾起她心中的擂鼓陣陣。
“夫人?”淺淺淡淡的笑語,帶着些許的問詢,撩動心弦。
甯若菡不過動了動嘴唇,便貼上了他的。雙唇相接,氣息糾葛,恍惚聽到了他的喟歎和輕笑。
甘霈耐着性子,一點點輕啄,直到她不再那麼僵硬。甯若菡不覺滑出一絲嘤咛,卻讓他找準了時機,攻城略地,激烈放縱。唯有一直扶在她腰側的手,卻沒有亂動分毫。
蠟燭燭芯噼啦一聲,爆出一個小火花,甯若菡才驚覺回神,手一撐就推開他。擦着唇角,她呼吸尚有不穩,就躲開了他的視線,紅着臉走遠。
站在原地悶笑幾聲,甘霈這才叫來丫鬟們準備熱水,在屏風外準備沐浴。
每一個叫進來的丫鬟,看到甘霈的一瞬,就差點驚呼出聲,又下意識地掃一眼坐在床邊的甯若菡。不知不覺就亂了陣腳,甚至有兩個丫鬟還不注意撞到了一處,弄出來的聲響,自然也很快引來小福。
衣衫淩亂的侯爺,跟坐在床邊紅臉低頭的夫人,還有周圍丫鬟們探究的目光,這個場景怎麼看怎麼詭異。用力收斂心神,小福才低聲斥了小丫鬟們一兩句。
可甘霈負手而立,明明猜得出她們的想法,卻還是面容自然,甚至叫過小福,“夜已深,你們忙完,就各自去休息吧。也不用把我回來的消息傳出去,省的驚擾母親。”
“是。”小福明了,見到丫鬟們都将沐浴的東西準備好了,又側頭看了甯若菡一眼。心中一笑,帶着所有下人們離開。
愈發寒涼的夜裡,熱氣氤氲在空中。就隔着一個屏風,水聲聽得一清二楚。甯若菡坐在床邊,越發覺得燥熱。扯一扯領口,心煩地瞪向屏風那邊,可随後就又怔住。衣服被他疊好放在一旁,蠟燭映出他的身形。
胳膊擡起間,還帶出些水滴,也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了甯若菡的視線,屏風内的人轉過頭來,“若菡,等會可以幫我遞來換的衣服嘛?”
“不要。”在他轉過頭的瞬間,甯若菡就收回了視線,急促地說一句。
似乎輕笑了一下,甘霈又道:“那我就等會自己去取吧。”
咬了咬牙,甯若菡索性在床上躺好,閉眼睡覺。可又怎能真的靜下心來睡着,反而因為閉上的眼睛,聽力變得格外靈敏起來。也不知過了多久,原本細小的水聲,突然變大,應該是他打算出來了。
甯若菡本要睜開眼,轉念又想起剛才說的話,連忙閉緊眼睛轉個身。背對着外面。
穿好衣服出來,甘霈就看到了床上縮成一團的人,從背影都能看出她的心情。低頭笑笑,他故意輕咳一聲走近,“若菡,你記得我那件中衣放在哪裡了嗎?”
“我怎麼知道!”
語氣中帶着她都沒意識到的羞惱,甘霈抿唇,直接走向床邊坐下來。
可随着他的動作,甯若菡也立馬翻過身,閉眼摸索着推他,“我要睡覺了,你回書房去。”
“已經很晚了。”
手中的觸感好像不太對,甯若菡小心地先睜開一隻眼睛,眯起來瞥到他明明是穿戴整齊的,才松下一口氣,睜眼道:“也走不了幾步路吧。”
心裡越發覺得好笑,甘霈偏頭盯着她,“我一路片刻不停地騎馬來,風塵仆仆不說,也是真的很累。不過若菡既覺得我在這裡不舒服,那我還是走好了。隻不過書房陰冷,現在過去睡一覺……沒事,也不用擔心,我皮糙肉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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