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雨甯隻好接下這單生意,卻隻收下布料,把那些繁冗的絲線退了回去,“稚兒肌膚細嫩,越是花樣繁雜,越容易損傷肌理,姐姐,你既讓我經手,我可得按照自己的來了。”
林夫人本意隻想讓她多賺點銀子,回頭讓陛下看到自己的誠意,倒不是真缺那幾件衣裳,當下便莞爾,“我自是信得過妹妹。”
說罷便先付了訂銀,“這裡是五十兩銀子,妹妹先收着,若不夠,隻管來府裡支領。”
紀雨甯卻執意按市價來收取報酬,“我知姐姐待人好,但做生意卻是一分錢一分貨的事,若因我而破例,回頭府裡鬧起來卻不值了。”
她向來是個公正無私的,林夫人也不好多說什麼,隻是臨走之前還是忍不住好奇,問了句:“那次到我家送胭脂米的小三子,妹妹可識得他是何來路?”
紀雨甯盡管答得坦然,可眼中情緒還是洩露了一絲不安,“是個落第秀才,如今在公主府上當清客,先前為着生計犯愁,也到外頭出過幾次苦力。”
公主府……林夫人默默念着,和丈夫打聽出的各種信息已對上号,陛下可不就暫待在靜園?原以為是貪戀宮外風光,如今瞧來,怕是為了這位美人。
林夫人便笑:“怪可惜的,此子相貌英武非凡,與妹妹恰似天造地設,若妹妹不曾成家,大約世間又能得一對佳偶。”
紀雨甯這回除了臉頰泛紅,再無話可說了。
林夫人心滿意足地離去。
楚珩再來時,便發現桌上多了那些料子,還以為紀雨甯要為自己做衣裳,心髒怦怦跳。
及至聽說是林侍講府上的生意,他便興緻泛泛,“何苦幹這些費眼睛的活?”
他看宮中織造坊的繡娘,哪一個進來前不是碧清妙目,做了十年二十年衣裳,兩眼早失了神采,變得和魚眼珠一般了。
紀雨甯咬斷一截線頭,輕輕笑道:“可我總得養活自己呀。”
她跟李家斷絕了關系,也不想回紀家仰人鼻息過日子,可不隻剩下自力更生一途——況且,她很喜歡這樁差事,長日漫漫,打發一下辰光也好。
楚珩想說我可以養你,不必如此辛苦,可念及自身人設,還是默默地閉上嘴。
這些日子不是沒試探過,紀雨甯盡管願與他同床共枕,發生最親密的關系,卻決口不提李家的事,也不願思量以後,楚珩猜測她是被之前境遇傷透了心——她就像造了個蝸殼把自己裝起來,在成功治愈心上的傷口之前,她是不會主動走出半步的。
所以楚珩也不敢輕易暴露身份,他是窮秀才她都如此抗拒,他若成了皇帝,她更得避之不及了。
兩人正默默對坐時,外邊忽然傳來一陣沉重的叩門聲,繼而是接踵而來的咒罵,“紀雨甯,你給老子出來!”
卻原來李肅因家中鬧了一場,老太太又被氣病了,因此積怨在心——他以為林夫人是受到紀雨甯的指使才故意去找麻煩的,不知道這女人在外頭散播了他多少謠言!
再者,想到那雙靴襪,李肅更覺怒不可遏,她怎能這樣快就淡忘六年的夫妻情分,轉投入另一個男子的懷抱?絲毫沒将自己的顔面放在眼裡。
趁今日喝了些酒,李肅便醉醺醺過來讨個說法——酒壯慫人膽,便是再有忌憚,這會子的他卻是一頭憤怒的獅子,誰也阻攔不得。
紀雨甯本不欲理會,然而天已近黃昏,家家戶戶都準備歇下了,恐怕吵着街坊四鄰,她便持着一把扁擔出去開門。
楚珩搶先一步,“我來。”
他見不得紀雨甯受半點委屈,雖然自己的身份尚不夠光明正大,但……拳腳上可用不着講道義。
李肅等了半天不見回應,氣得拿頭去撞門闩,哪知門忽然開了,差點一個趔趄栽倒在地。
好容易站穩了,這才發覺眼前人高大非常——是個男子。
饒是隻見過一面,李肅卻清楚地記得,正是茶寮裡與紀雨甯談笑風生的那位。
“好小子,果然是你!”李肅臉膛紫漲成豬肝顔色,毫不猶豫地揚起巴掌,他是上官,對付一個沒有功名的書生自然不在話下。何況似這等勾引良家婦女的敗類,更是人人得而誅之。
楚珩一眼不眨地望着他,看似毫無動靜,卻做好了蓄勢待發的準備,這種酒囊飯袋,他有把握一招之内将其擊垮——至于之後會不會惹來麻煩,他也懶得管了。
然而還不待他動手,李肅後腦勺便傳來一陣痛擊,随即軟軟地栽倒在地。
林侍講慶幸自己來得及時,放下路邊臨時撿來的木棒,熱切地看着紀雨甯道:“夫人,您沒事吧?”
努力克制自己不去看旁邊的皇帝——身為臣子就得面面俱到,皇帝不願意拆穿,他當然也隻好裝成視而不見。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烏衣玺 穿書後我成了頂流團寵[娛樂圈] 光鮮 我和奶蓋偶像的雙向奔赴 小師弟總想扒我馬甲 學姐撩完就跑 妖怪食堂 懷上Alpha影後的孩子+番外 做人不要太莊歐 高武神座 深空尋航 全球神祗:我的神格是個蛋 全球大職業時代 邪皇鬼夫來劫色+番外 七零之投喂首富崽崽+番外 末起紀元 榮醫 帶着空間在年代文裡躺赢 末世:逃離小鎮 (綜漫同人)吸引咒術最強隻需要一朵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