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見過你這樣臉厚的人。他拉小提琴,你也拉小提琴,這差别怎麼就這麼大啊?你嫌錢多,去義演啊!三天不練手藝生,當心哪天你上台時,被人哄下去。”
“我都不擔心,你還替我擔心?是怕我沒錢養你,還是見我被人哄下台,你會心痛啊?”他涎着臉湊到她近前。
“我是心痛啊,我心痛聽衆被你騙。”伴着聲音,艾沣一腳狠狠踹去,他沒有動,硬生生的挨了她一腳。
她愣了,她并不是真的想踹他,她以為,他定能閃開的,心裡有點兒抱歉,畢竟那腳她用了全力,肯定很疼,雖然跟他不和,但也不至于下如此重腳吧。可是一見他的臉,龇牙咧嘴的都還把谑笑放在眼裡,氣又不打一處來,歉意的話到嘴邊就變成了咒罵:“你真是沒得救了,成天遊手好閑,被人踢了還當成是享受,我看你不如從這裡跳下去算了,免得活在世上殘害蒼生。”
“我又沒殘害你。”
“那是你沒有殘害我的本事。”啪的打掉他剛放到她肩上的手,将他倚過來的身子向旁邊一推,不理會他的大叫,向自己房間走去。邊走還邊喊:“琴兒,祁硯沒在家,你怎麼随便讓壞人進來啊?”
“娘,莊叔叔不是壞人。”
正要開門的艾沣回轉過來,瞪着言言,更正:“他就是壞人。”
小家夥搖頭堅持:“莊叔叔不是壞人。”
她蹲下抱起她,捏着她的小鼻子,“小叛徒!我早上出門才告訴你的,他是壞人。”
“我就要當叛徒。”
“啊?!”言言的話讓艾沣傻了,她這話是怎麼來的?看着莊哲宇的壞笑,她明白了,肯定是他教的。“我說姓莊的,你怎麼能塗毒祖國明天的希望?枉你生為重慶人,不好好發揚紅岩精神也就罷了,還教唆小孩子背叛革命。哪天,我得帶你去渣滓洞進行革命教育,讓你看看革命先烈們是怎麼為革命而獻身的。”
“娘,莊叔叔今天帶我去過了,我們還去了……”
“去過了?去過了怎麼回來就成了個小叛徒?”這讓她更為不解了,打斷她的話就要向莊哲宇興師問罪。
他沒等她開口,就對言言說:“言言,跟你娘說,莊叔叔怎麼教你的。”
小家夥一點頭,一本正經地說:“娘,莊叔叔說,當叛徒才不會被壞人打,才不會被牙簽穿指甲。莊叔叔說了,牙簽穿指甲好痛,比打針還痛。莊叔叔說了,你是壞人,不能聽你的話。我要當壞人的叛徒。”說完,扭動身子從她身上滑下,撲抱住莊哲宇的腿。
此時的艾沣真想把言言揍一頓,舉起的手,卻落到了莊哲宇身上,“你要死了,這樣教言言。”
“沒錯呀,我是教她當壞人的叛徒。這壞人的叛徒不就是好人了?你說說,我教言言當好人錯了嗎?”
“沒有。”想改口已來不及,看着他得逞的笑,恨不得一口咬掉自己的舌頭。用眼光狠毒地殺了他千百遍,才反應過來該說什麼。“言言,你給我過來。娘今天警告你,你如果再跟這個壞人在一起,晚上别跟我睡。”
“我跟媽媽睡。”言言不理她的威脅,膩到了莊哲宇的身上。
“呵呵,這個可不是我教的。艾沣啊,你做人太失敗了,連小孩子都不跟你,你快去面壁檢讨吧!”
“檢讨個屁!”她一把抱過言言,進到廚房,把門使勁兒地關上,那聲音,應該把整棟樓都震動了吧!
“琴兒,不能再讓言言跟他玩了,你看他都教了些什麼,竟然用渣滓洞的正義事迹來反起教,言言現在哪知哪好哪壞,再這樣下去,言言會讓他帶壞了。”
“娘。”言言在她臉上親了一口,“你說莊叔叔是壞人,那我就當他的叛徒,你讓我跟他玩,他給我買玩具,你也可以省下好多錢錢,我還會把他說你的壞話都告訴你。”
“啊,這麼小就開始玩無間道?”艾沣感覺頭大了,肯定這都是客廳裡那個壞蛋教的,“琴兒,你看你看,這才幾天,言言成什麼樣了?我得趕他走。”
莫琴拉住她,笑着說:“我看他跟你倒是志同道合,我記得當年學校組織我們去白公館、渣滓洞時,你不也是這樣跟我說的?結果讓老師聽到,讓你寫檢查,還在全校的朝會課上念的。”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又正色道:“我們那時已經大了啊,知道是非黑白了,我不過說幾句玩笑話,誰知道讓老古闆逮個正着。言言這麼小,這種思想進入了腦子,帶來的後果是不一樣的。”
“隻要言言高興就行,誰知她有沒有以後。”莫琴放下手裡的菜,眼裡閃着淚花,艾沣再不敢說下去了,抱着言言走出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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