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繼鹹去世了,死因是背瘡發作。放在古代就是“疽發背而死”,放在大明這個病挺常見,中山王徐達就是這麼一個死法。
當然現在沒有傳什麼吃了禦賜的燒鵝,朱媺娖也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之前九江保衛戰的時候袁督師精神壓力太大了,他日日披甲守城,甚至吃住都在城牆上,城牆上污物混雜,而他年紀不小,花甲之年要承擔如此壓力,更糟心的是黃得功都跑了半個省,袁督師的心理壓力更别說了。
哪怕挺到九江解圍,他一時大喜,瞬間躺倒在床上。可為了即将到來的決戰,他也不得不帶病幹活。
他硬撐着一口氣不洩,強撐病體案牍勞形,直到應天恢複的消息傳來,他大喜之下之前靠精神僞裝出來的身體假象不再,沒過多久就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臨終之前他回光返照,寫完了給朱媺娖的遺折,就是如今朱媺娖手裡勸進的這本。雖然知道自己快死了,可他倒是很高興,對左右說自己能夠看見光複南京,已經是幸運至極,隻可惜自己還是無福,無法見官軍克複中原、重整先帝陵寝。
左右皆哭,袁繼鹹用自己枯瘦的手指輕輕搭在陳明遇的手腕上:“我已經向殿下舉薦你接着鎮守九江。”
“督師……我……”陳明遇痛哭流涕不能自已:“我如何擔當如此重任。”
“殿下用人不拘小節,隻看能力不看資質。”袁繼鹹拍拍他:“你行的。”
“來,扶我出去走走。”袁繼鹹看向外面明媚的春色。
“督師……您現在如何……能……”陳明遇自然不同意,可袁繼鹹渾身好像充滿了力氣,直接自己掀開被子下地。
“督師。”左右撲過去扶住袁繼鹹。袁繼鹹走出沉悶、滿是藥味的屋子,走到庭院之中,面向東方孝陵的方向跪下,穩穩地叩首三次,再接着扭過身來。
袁繼鹹的力氣在流逝:“來,扶我面向北方。”左右流着淚幫袁繼鹹轉換方向,向着順天的方向,袁繼鹹喃喃自語:“陸放翁曾經說過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隻可惜陸放翁的後人等到太祖高皇帝才能告祭祖先,待到、待到重返神京的日子,你們别忘了給我燒份紙,若死後有靈,我在九泉之中也能……也能瞑目了。”
他身子一軟,向着東北方跪下,閉目叩首不起。過了一會兒,左右顫顫巍巍地試探袁繼鹹的鼻息,一時哭聲大震。
袁繼鹹離世的消息讓整個九江都痛哭不止,在亂世之中袁繼鹹一力保境安民,承擔了守衛江西的責任,他努力調解屬下的關系,和黃得功打好關系,做好各地的防務,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他的離世讓朱媺娖也傷感不已,其實他們之間算不上多麼熟悉,但她還是記得袁繼鹹以自己兩朝老臣的身份配合自己的行動,更換江西各地官吏,如果沒有袁繼鹹在那裡支持,恐怕江西的事情不會那麼順利。
她同意了袁繼鹹對九江的安排,但面對袁繼鹹勸進的奏書她還在猶豫。
她依然一身素衣跪在太祖皇帝牌位前燒紙,她漫不經心地對跪在她身後的人說話:“魏國公昔日的家資抄撿的如何?”
她身後三十左右的青年恭敬的送來一大摞賬本,這個青年的來曆可不一般,他是末代魏國公的堂兄弟,末代魏國公徐胤爵(真名不确定)與趙之龍等人降清,後事不詳,但他幾個兄弟都是抗清而死。
末代魏國公的親兄弟徐文爵,南京城破時年方十五歲,被族人護送到吳江袁嵩家,得到郡紳的支持,圖謀反清,事敗不屈而死。堂兄弟就是這個徐仁爵,他在台州擁戴魯王朱以海監國,被封為定南伯。永曆八年(1654)與張名振攻崇明島,戰敗犧牲于大海之中。
朱媺娖還是很賞識這個徐仁爵,至少他能夠真刀真槍的上戰場。
魏國公這一脈朱媺娖不想放棄,從魯王那裡找到徐仁爵以後朱媺娖就興高采烈的交給他一項非常重要的事情——抄家。
一晃距離南京開城也有了七八年,南京這些舊勳貴手裡面還有多少東西朱媺娖是真沒譜,滿清也是來吃肉的,什麼真金白銀朱媺娖是不指望了,決戰之前滿清還哄哄南方,沒那麼出格,可這時候滿清都打算搶一波走人,誰還管什麼民心不民心,這也是洪承疇最後開城的原因之一,應天是真沒多少東西的,能搜刮的都搜刮走了。
不過土地這種東西是帶不走,這才是朱媺娖敢接着向上走的根本。
“罪臣家族巨大,分支衆多,如果不是罪臣的哥哥幫忙,怕是……”徐仁爵小聲說話。
朱媺娖輕睨他一眼,翻看手裡面的賬簿:“我對你哥哥的命沒有興趣,但南京不戰而降總是要有幾個人負責的,你哥哥是魏國公,是南京勳貴之首,他不負責誰負責?”
“罪臣……”徐仁爵埋下頭哽咽。
“不過我也沒打算要這些人的命,千古艱難惟一死嘛,但爵位可不能再放在他頭上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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