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終于收起了手裡的家夥,他吃驚地盯着路紀言的背影,急切于知道這個答案。
而細心周到的路紀言此刻已抵達林舒文身前,将她攔腰橫抱,大步如風開始走向竹林之外。
“喂!你怎麼不回答我,你真的知道李義在哪嗎?”
“喂!你把林舒文還給我,不然我動手了!”
他舉起了手中的短刃,可是路紀言還是沒有反應,一言不發地抱着昏睡過去的林舒文一步步前行。
他真的可靠嗎?唐易心裡不斷問自己。不管可信不可信,現在也隻能拼一把了,有自己在,他應該不會做出什麼危險的行為。
正暗自忖度間,路紀言回話了。
“醫聖李義,他是我師父!”
……
唐易感覺十分不可思議,驚得張大嘴巴!
傳聞醫聖一生也隻收了三個徒弟,大徒弟謹遵師命恪守諄山醫舍寸步不離,二徒弟雲遊四海八荒采藥,探尋世間稀罕藥材。三徒弟尚未脫離俗世,還在求學……
這第三個徒弟,原來說的就是他!
許久,唐易才托了托張得快要脫臼的下巴,回過神來。他尋思:自己怎麼說也是唐門的後人,苦練絕技這麼多年,實力亦不可小觑,你在這裡贊歎醫聖徒弟是什麼意思,自己打自己的臉嗎?承認自己不如他?
他收起心裡的不甘,追上前繼續叨叨。
“你這算什麼,這樣抱着他出去你是想讓她被人罵死嗎?”
“喂!我憑什麼相信你?”
……
唐易在後面叽叽喳喳個不住,卻不急着搶回林舒文,因為路紀言此時也是個傷者,并沒有多大殺傷力。雖然他一口認定他能救林舒文,唐易心裡對此存有疑慮,但考慮到自己也是束手無策的情況下,他還是選擇一同跟去看有沒有什麼轉機。
二人就這樣公然無視校規,帶着林舒文大搖大擺出了校門,上了路紀言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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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上了賊船又不能言語的感覺讓唐易心裡很是糾結,同時在狹小的車上憋坐了三個多小時,他的脊背已經開始失去知覺。他把靠在他懷裡的林舒文扶了扶,自己也動了動酸麻的腰骨。
上車前,他用威逼恐吓的眼神緊緊盯着抱着林舒文準備放在副駕駛座的路紀言,并抱起雙肩擋住了車門。許久,他才将林舒文交給眼神如虎的唐易。
看着熟睡在自己身邊的林舒文,唐易這才有安全感。就這樣一直保持着讓她舒服的姿勢堅持了三個多小時。
黑色小轎車從平整蜿蜒的單向公路快速平穩地駛出JL市,在筆直高速上行駛一段時間後,道路兩旁的樹木開始變得矮小蒼翠,矮山下公路旁青草甸上開始有連片的野花鋪陳開來,随風飄來一絲清新香氣從閃了一個縫隙的車窗鑽入車内。
芳香氣息熏擾了煩悶憊倦的林舒文,她的眼睫動了動,歪過頭向外好奇地瞥一眼。
隻見連綿不斷一望無邊的矮山緩慢蠕動,山坡上一片片淡黃,路旁草地正飛快地變換顔色,或深或淺,或青或黃。
此時節盛放的也隻有菊是黃色的,那山坡上應該是連片的野菊花,香氣也應該是從哪裡飄過來的。
林舒文在唐易疑惑緊張的眼神中擡起頭,着迷地看向窗外。唐易不想打擾她突然的興緻,也順着她的視線方向看去。随着林舒文醒來,他注意力一轉移,周身的酸意疲憊很奇怪地跟着消失,他不在龇牙咧嘴扭脖子轉頭警告路紀言開慢點閃到他的腰了。
出了JL市,一路搖晃颠簸,途徑多個市區鄉道,從中午出發一刻不停直到晚上九點多,一直駛到朦胧月光下幾座隐蔽在雲霧間若隐若現的險峻重山裡,路紀言的車才有了慢下來的意思。
這一路上,後座上唐易不停變換着姿勢,一邊還要保證林舒文能睡得舒服點,他可謂是吃盡苦頭。
才熬過這近十個小時的旅途。
越向前越靠近險山,就越接近月亮被擋住的黑暗陰影。雖然不怕黑不懼鬼神,不看恐怖片聯想不到那麼多從暗處爬出來的無頭鬼和肢體殘缺的屍體,聽着偶爾傳來的不知名獸吼和尖銳鳥鳴聲,唐易心裡還是因為害怕不由自主地犯起嘀咕,不自覺緊緊抓緊林舒文的手。
白天還氣血沉滞,苦悶不堪的林舒文,此時已經睡足,清醒十分。她被唐易突然抓緊的手抽搐一下,好奇地望向他,雖然沒說出口,眼神也足以問明:你怎麼了?
通過内後視鏡,當了一天專職司機,隻顧專心開車也沒怎麼發言的路紀言猜出點什麼,用一天沒喝水已經開始沙啞的聲音安慰二人。
“不用害怕,一會到了目的地就能看見路燈,我們現在離醫舍還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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