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靠,剛上大學的孩子哪受得了這個。托馬斯當時都沒怎麼敢擡頭看他,心裡除了委屈還是委屈——實驗都還沒做呢,先就被罵了一頓。
回憶着這些辛酸往事,托馬斯也有些感慨于自己的成長——至少這人現在如果再這麼和他說話,他已經不會再覺得委屈了,他隻會在心裡罵一句“傻冒”。
*
隔日,托馬斯正式入職,他有了自己的實驗台,和那位沃爾夫先生背靠背。
他漸漸發現所謂“助手”的工作并不是打打下手就可以了,許多原料制備、機械調試甚至數據處理,都是助手在完成。
托馬斯甚至不解,有這本事的人為什麼還甘心做個區區助手,但轉念一想這可是皮克西西先生的助手,也就不覺得有什麼大材小用了。
另外在工作了一段時間之後,托馬斯還發現,這人當初罵他并不是欺負他是個學生,這人似乎就是脾氣不太好。
有時安安靜靜的實驗室裡會突然響起他的聲音,比如:“尼克勞斯先生,那堆粉末你已經來來回回搗鼓三次了,你難道是剛畢業的學生嗎?”
這聲音說不上大,甚至還有點好聽,但是措辭真是十分的刻薄——而且似乎把托馬斯這個“剛畢業的學生”一起罵進去了。
這就是最招人讨厭的那種指點的語氣,有話不能好好說,偏要對旁人極盡挖苦。
而更令人難以理解的是,被訓斥的那位“尼克勞斯先生”看起來要比沃爾夫年長一些,聽了這話竟也隻是背地裡翻了個白眼,然後規規矩矩彈着試劑瓶取樣。
所有的研究員在職位上都是平級,并沒有誰高誰一等的說法,沃爾夫其實沒有資格訓斥誰;取樣不規範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充其量就是看起來有些磨叽,浪費了一點點時間而已。
但類似的事情幾乎每天都會發生一次。
由于沃爾夫先生的“多管閑事”以及“言辭刻薄”,導緻這間實驗室的氣氛十分壓抑,而沃爾夫先生本人也沒什麼朋友,中午總是“可憐巴巴”地一個人在餐廳吃飯。趁他不在時,大夥兒總要聚在一起嘲諷他是“實驗規範監督員”,唾罵他“以打壓旁人為樂”。
托馬斯很好奇,既然大家都這麼讨厭他,那麼如果在被挖苦時還嘴了又會有什麼下場呢?
直到一個叫大衛·尤迪特的肌肉老哥終于憤怒地叫他“閉嘴”,托馬斯便見識了什麼叫下場——
“尤迪特先生,你已經35歲了,還沒什麼像樣的成果,你自己就不着急嗎?”
“在國聯化研所工作近十年,揮發池的溫度控制都不達标,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揮發池一次反應需要一小時,而你就用這一小時做了一個注定報廢的實驗。”
“我不關心你在做什麼實驗,也不需要知道你的實驗受不受溫度影響,但就你這個實驗習慣,我開始明白你為什麼至今一事無成了。”
“從你開題時我就說過,你發現了很好的課題,但這項研究在你手上絕不會有結果。如果你真的有認真查閱文獻,會發現上世紀八十年代就有人用過你那套研究思路,是完全行不通的。二次實驗确實可能找到新的突破口,但那也絕不是你尤迪特先生可以做到的。”
“開題時皮克西西先生給你的建議都十分中肯有效,可你完全沒有聽進去,固執地做着一些無效操作。我幾乎開始懷疑你并非能力不夠,而是刻意懈怠混着這份國聯工資。尤迪特先生,你覺得你對得起納稅人的錢嗎?”
“我真不明白我憑什麼得跟你這種人做同一份工作。”
托馬斯同情地看看漲紅着臉的尤迪特先生,又看看那位面無表情地盯着儀器的沃爾夫先生。
他似乎還能看見當年那個留着小辮子的男人居高臨下地訓斥自己的模樣。
是的,被沃爾夫先生罵一句,會毀掉人一天的好心情。
但是如果真的還嘴了,就會被罵到自閉。
他就像是皮克西西先生的反面。當人壓力大時,皮克西西先生負責解壓,而沃爾夫先生則負責繼續施壓。至于旁人受不受得了這些壓力,他不管,他隻希望自己罵爽了。
托馬斯很好奇,這得是怎樣強大的心理素質,才能夠在明知自己被所有人讨厭的情況下繼續我行我素。但拉拉卻悠哉地說:“他不過是把自己的壓力轉嫁給别人罷了。自卑到極點,所以喜歡通過打壓别人來找自信。我們不搭理他是不和他一般見識——畢竟在扭曲的家庭環境中長大,性格變|态一點情有可原,就當同情他咯。”
*
所以沃爾夫這人令人讨厭到什麼地步呢?
就是他作為整個實驗室——不,整個研究所最英俊的單身男性,竟沒有任何一個女研究員願意接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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