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赤裸裸的威脅了,鄭任擡頭,隻見李容淵一派不經意,雙手籠在袖中,是沉靜溫和的樣子,然而他方才的語氣卻帶着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壓力,自己别無選擇。
與此同時,在青煙袅袅玉宇廣博的延華殿中,景雲帝望着安泰沉聲道:“皇親國戚犯法,與庶民同罪,如今這案件尚未查清,即便他是你的夫君,是驸馬,朕也不能徇私。”
安泰今日待散朝便從建福門入宮,為的便是求一道旨意好去刑部天牢接人,沒想到果然被景雲帝駁回,此時不由言辭間帶上三分薄怒道:“那我倒想知道,皇兄究竟查出了什麼來。”
景雲帝不答,隻是命人诏刑部、禦史台和大理寺三司長官入宮。大理寺卿望着皇帝與長公主,躬身道:“前日在西京之郊外查處了一個私自鑄鐵的作坊,打造了一批箭镞與穿雲甲,似長安城中正有人囤積此物……”
安泰聞言冷道:“皇兄難道以為,元郎與此事有關不成。”
景雲帝淡淡道:“朕不懷疑,朕隻講證據。”
安泰望着大理寺卿道:“你想清楚再說,到底有沒有查出這些兵甲究竟流向何處。”
那大理寺卿擦了擦汗道:“并……并未查到。”
安泰望着景雲帝道:“既然未查到,皇兄又如何認定此事與元郎有關?”
景雲帝淡淡道:“昨日鄭卿上了封奏疏與我,說已查出了些線索,此事确與元子期有關。”說完四下環顧,卻不見鄭任蹤影,遲疑道:“鄭卿在何處?”
此言猶如晴天霹靂,安泰斷然道:“絕無可能。”也順着他的目光去尋鄭任,這時卻有一位内侍上前,将一封奏疏呈與景雲帝,他微微掃了一眼,蹙起眉峰,安泰嗔怒道:“那麼皇兄便去請鄭尚書來,我願與他當面對質。”
景雲帝面色沉沉,擲了手中的奏疏道:“不必了,他引咎辭職,已卸印回府待罪,之前那些自然也不做數。“
安泰聞言卻并無驚訝,揚起唇角道:“他空口無憑污人,難保不是心虛,若皆可如此信口開河,我也可以說,這些兵甲不是别人的,而正是為他鄭任造的,皇兄是信我,還是信他?”
景雲帝隻當她是氣話,鄭任忽然引咎辭職,推翻此前所言,讓他不僅也對之前的判斷産生了懷疑,難道真冤枉了元子期不成。見安泰一臉憔悴,不由安撫道:“莫說氣話,哪有這麼巧的事,朕自不願冤枉一個忠心的臣子,然也不能放過一個奸佞之徒,待徹查之後定給你一個說法。
因鄭任引咎辭職,刑部尚書空缺,暫由侍郎沈陟行尚書之職,安泰知道這位沈侍郎是剛直不阿之輩,沈家又曾是元家舊臣,定不會做刑訊逼供之事,元郎即便依舊在刑部天牢,也暫時無性命之憂。而景雲帝做此安排,想必也帶着對她的安撫之意。
想到此處,雖未求到放人的旨意,安泰倒松了口氣,一切似乎已恢複正軌。
阿素自然不知,就在這短短的一日裡,鄭任引咎辭官,五娘的阿耶沈陟升了一級,她身在刑部天牢的阿耶也已轉危為安了。而長安城郊直通大漠的官道上,又有九騎武士押着十車糧草與錢帛,快馬加鞭向着千裡之遙的高昌而去,那車上的糧草足夠遭旱災的那幾戶人家食用一年。過了關隘,為首的一人放下兜帽,湛藍的眸子最後回望一眼長安巍峨的宮阙,回身策馬疾馳。
李容淵做完了計劃中的事,步伐輕快地邁入自己府邸,正見一位小美人立在門前翹首期盼,望見他回來,潋滟的眸子頓時湧上一層欣喜,挨挨蹭蹭跟在他身邊,似想打聽今日朝議内容。
他若不經意透了些口風,她得了好消息便一陣風似的雀躍而去,李容淵不由歎了口氣,這般沒心沒肺,還是要将人圈得緊些才行。
此時已是臘月之末,還有幾天便是新年的元日,朱雀已将府中一應事物都打點妥當,隻待新年。其時有家家戶戶有立竹杆懸幡子,新歲祈長命的風俗,朱雀教阿素以大黃、蜀椒、桔梗、桂心、防風等泡制屠蘇酒,她偷嘗了一口這新釀的綠酒,想起書中曾讀到,屠蘇酒意為屠絕鬼氣蘇醒人魂,這還是這一世她過得第一個新年,不由感慨,過了年便是新一歲,但願能除舊立新,一切順遂。
除舊自然要洗穢,今日李容淵慣常要在溫泉室中沐浴,以往他從不要人入内,但自從上次她誤闖過一次,李容淵每次皆要她伺候,阿素無法,也隻得捧着澡豆并幹淨的巾帛,硬着頭皮走了進去。
第48章拒婚阿素伸手去夠那瓷盞,整個人都貼……
阿素沿着碎石小徑走向湯泉深處,四周皆是一片霧氣蒙蒙,因有了上次的教訓,這次她着意留心腳下,待走到一處巨石之前,将手中的的托案輕輕放下,才注意到碧波之中的李容淵似正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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